等人群都散得差不多了,夏菏泽站起身,见顾珩雪还是保持着先前的伏跪姿势,趴在地上一动不动,她不由唤她道:“顾才人,人都走了,你还跪着做什么,快起来吧,我们也该回去了!”
因为今日的册封仪式所有嫔妃必须参加,她们的宁幽宫又隔的远,所以她们很早便起身过来了!
夏菏泽见喊不动她,不由俯下身轻拍她的肩膀,道:“顾才人,顾珩雪,你这是怎么了,可别吓我啊?”
顾珩雪的双肩微颤,良久以后,她才缓缓将身子直起来,夏菏泽看到她哭得通红的双眼,被吓了一大跳,她手忙脚乱地将她扶起来,取出手帕为她拭泪,担忧道:“发生什么事了?你怎么哭成了这样!”
顾珩雪揉了揉通红的鼻子,吸了吸气稳住情绪,对她摇头笑道:“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就是刚刚,突然就觉得很难过,很想哭,然后就控制不住自己哭了起来!”
“那你在难过什么?”夏菏泽惊讶道?
“我若说我也不知道自己在难过什么,你信吗?”顾珩雪垂眸低声道!
夏菏泽看昭阳宫外的宫人往她们好奇地看过来,为了避免多生事端,她拉了她快步离开这里!
等在远处的宫女紫嫣和竺灵见她们过来,急急地走上前迎接,紫嫣看到顾珩雪的样子,惊慌道:“小姐,你这是怎么了,莫不是被人欺负了?”
“我没事!你别担心!”顾珩雪安慰她,一旁的夏菏泽却道:“你这样子,怎么能让人不担心呢,紫嫣,你放心吧,你家主子没被欺负,虽然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哭,但我猜,她也许是没见过这样的大场面,被震撼到了!”
顾珩雪听她这样说,不由破涕为笑,那些悲痛的情绪散去,她好像又变回那个正常的自己了,她笑道:“你说得对,也许我真是被大场面吓到了呢!”
夏菏泽也跟着笑了会儿,不过她很快认真起来,对顾珩雪嘱咐道:“玩笑归玩笑,不过顾才人你以后还是要注意些,这次还好人多又没什么人发现你的不对劲,若是被人发现你在这么喜庆重要的日子里痛哭流涕,那你可要遭罪了!”
顾珩雪认真地点头,对她煞有其事地行了一礼:“顾珩雪谨遵夏才人教诲,以后一定多多注意!”
“去你的,明明比我大两岁,还总要人操心,时候不早了,折腾了一早上,人都饿了,我们赶紧回宁幽宫吧!”她推攘着她笑道,率先大步而去!
顾珩雪汗颜,她比她大的,岂止是两岁,不过好在这宫里遇见了她,不然这宫里的日子,怕是要难熬许多吧!
紫嫣见她站着不动,小声提醒道:“小姐,我们快跟过去吧!”
顾珩雪点点头,回头看了一眼昭阳宫的方向,阳光刺得她眼睛生疼,她甩甩头,将纷乱的思绪抛开,大步跟上了夏菏泽,在这宫里呆的时间越长,她变得越奇怪,她想,她得好好想想如何才能离开了!
昭阳宫内,柳江月望着坐在首座上的谢容华,恭敬地行礼道:“今日陛下给足了臣妾脸面,臣妾感激不尽!”
谢容华看她如此知进退,不由得正眼打量她,穿着打扮虽华丽却符合身份,半点也没有越制的地方,神情动作谦卑有礼,让人寻不出一丝错处,他想起谢灵祯回来复命时和他说的话,柳江月才十六岁,可这行事作风,沉稳地一点都不像十六岁的少女!
“爱妃先坐下吧,不必和朕拘礼!”谢容华指着下首的位置,待柳江月坐定后,他方才似开玩笑般说道:“选妃那日,朕有事没能亲自到场,令爱妃受了委屈,若今日贵妃册封朕还不露面,柳相恐怕就要来找朕理论了!”
柳江月脸色羞涩地低下头,笑道:“陛下国事繁忙,臣妾的这些事,不过都是小事,如何能因为这点小事就觉得委屈呢?陛下登基四年,事事亲力亲为,天下太平,国泰民安,离开柳家前,大伯父还亲自嘱咐了臣妾,入宫之后要尽心尽力侍奉陛下左右,为陛下分忧解难,才不至丢了柳家的脸面!”
“柳相倒真是处处为朕着想,不愧是朕的栋梁之臣啊!”谢容华淡笑着感叹道!
“陛下谬赞了,大伯父能为陛下效劳,那也是柳家之福!”柳江月温柔笑道,看看外面的日头,对谢容华柔声道:“陛下来昭阳宫,可要用了午膳再走?”
谢容华摇摇头,道:“朕还有些事要办,恐怕这午膳不能陪爱妃用了,爱妃初到宫中,若有什么需要,尽管提出来,往后这昭阳宫就是你的家了,你可不要见外!”
柳江月听了他的话,神色变得凝重起来,她站起身,对谢容华拜道:“既然陛下提了,臣妾确有一事相求!”
谢容华眉毛一挑,惊讶道:“哦?爱妃要求朕什么?”
柳江月跪了下来,看向谢容华诚恳道:“陛下,臣妾知道柳泠玉是罪人,大伯父已与她断绝了父女关系,可臣妾年幼之时好歹受过她的照拂,能不能求陛下恩准臣妾去看看她,臣妾只看一眼就好!”
谢容华的脸色微变,望着她的目光带着探究之色,柳江月的双目含泪,态度诚恳楚楚可怜,等了半晌,他终于开口道:“那朕便让你见见她吧,只是,不要吓到爱妃才好!”
“不会的,如今什么结果都是她咎由自取的,臣妾绝不会对陛下有半点怨言!”柳江月承诺道,脸上也扬起了笑容!
“你先起来吧,朕还要处理政事,便先回去了!”谢容华站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