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觉睡得颇舒适。
姜妙之再睁眼时只见自己正躺在床上,慎氏坐在床边看着她,一双黛眉微微皱着,看来愁容满面的样子。
“娘?”
慎氏听到姜妙之唤她,愁眉顿时舒展,当即是喜笑颜开,欢喜道:“妙之,你醒了!你可算醒了!”
姜妙之醒来首先不由自主的挪挪身子,动动膀子,这会儿却陡然察觉手臂没有吊着,是以心中一惊,忐忑着慎氏该不是识破她是装的了?
慎氏见姜妙之看着自己的手臂,自知她在想什么,便道:“你的手,大夫说已经完全康复,无需再吊着了。”
“哦,”姜妙之应付着点点头,尴尬得不敢直视慎氏的眼睛,忽然想起晕倒前听到有人一直在唤她,且如今有莫名其妙的回来了,不禁有些狐疑,旋即问道:“对了,娘,我是怎么回来的?”
慎氏顿了顿,斟酌着到底该不该如实告诉姜妙之。
“你一夜未归,娘都急坏了,一早便带人出去找你,结果……是汀奴事先在渭水边找到你的。”
汀奴?呵,慎氏果然有事隐瞒她,适才晕倒之时她虽精神恍惚,分辨不出那是谁的声音,可那是男声女声她总归是分得清的。
再说,倘若当真是汀奴,她也不可能直呼她的闺名啊。
姜妙之淡淡应道:“哦。”
她一夜未归,慎氏到第二天早上才带人去找她么?
姜妙之皱了皱眉,忽然记起早上在坑里的时候是来了大姨妈的,慌张之余连忙掀开被子往身下看了看,方知身上的衣服换了,挪挪屁股又感觉到屁股底下似乎垫了什么东西,软软的,这是……姨妈巾?
慎氏见了自知她在想什么,便忍不住发笑,拿着丝帕微微掩面,侃笑道:“这是头一回,难免不舒服,日后次数多了,你便适应了。”
姜妙之怔怔,她适才昏睡,衣服是谁给换的,姨妈巾又是谁给垫的,擦,这种私密之事,怎么能让旁人来做,妈蛋,太尴尬了……
慎氏见她不语,脸颊又微微泛红,自知她不好意思了,便道:“你好生歇息,娘先出去。”
慎氏说罢,未等姜妙之回应,便起身走出去。
姜妙之见她走了,连忙起身下地,这么躺着,实在又糟心又不安,下面垫的可不是加长版护翼姨妈巾,而是布啊,这要是侧漏了,那得多尴尬……
姜妙之就那样站在地上,一动也不敢动,生怕弄脏了衣裙。
彼时汀月正好走进来,见她怔怔的站在床前却不坐下,不免有些狐疑,诧异道:“小姐,你的伤风还没好,怎么不躺下歇息歇息?”
姜妙之顿了顿,回道:“我来月信了,躺着不舒服。”
汀月噗笑,道:“慎姨娘说,小姐既来了月信,那便成女人了。”
姜妙之听言应付着讪笑道:“是嘛,”这话怎么越想越别扭,什么叫成女人了?就好像一块破石头被大师开过光之后就成了宝石似的。
汀月这时询问道:“诶,小姐,你昨天晚上去哪儿了?怎么一晚上都没回来,可把慎姨娘急坏了,还以为你被人口贩子虏去了呢。”
姜妙之不假思索,当即回道:“我最近想吃鱼,便想自己上街去买两条回来,你没见我昨天晚上出去的时候带了只竹篓子?可天色已晚,街上卖的鱼看着也不新鲜,正好旁边儿有卖鱼竿子的,我便买了一支亲自去渭水边钓鱼,哪知鱼没钓着,自己反倒坐那儿睡着了,”这谎话编得如此天衣无缝,自是姜妙之早已准备好应付她们的。
汀月想了想,道:“小姐哪是睡着了,只怕是犯病了。”
嗯,对对对,你美,你说什么都是对的,姜妙之避开此言,问道:“汀月,我是怎么回来的?”
“小姐一晚上没回来,慎姨娘以为你去姜家了,今儿一早便吩咐婢子去叫你回来,可婢子刚出汀园的门,姜衍公子便过来说要看看你,慎姨娘这才发觉你已失踪,赶紧带着婢子和汀奴姐姐一起出去找你,姜衍公子也跟着一起,后来,姜衍公子在渭水边找到你,就把你带回来了。”
姜妙之顿了顿,原来是姜衍把她带回来的,她也记得,晕倒之时恍恍惚惚间听到的分明是男人的声音。
她原本不懂慎氏为何连这点小事都要对她有所隐瞒,而今看来,原来这一切都那么煎蛋。
慎氏一向不允许她与姜衍走得太近,只因淳于妙绣喜欢姜衍,她这是在为淳于妙绣的情路扫清一切障碍,包括她自己的亲生女儿!
汀月见姜妙之木然,轻唤:“小姐,你怎么了?”
姜妙之被拉回思绪,搪塞道:“没事,你下去吧。”
“诺。”
另一边,池园。
淳于妙绣被淳于越罚跪祠堂三日,今日已期满,是以淳于妙绣一刻也不愿多待,当晚便赶紧离了祠堂。
回到池园,大惠氏正独自用晚膳,看来心情愉悦,丝毫不为当日之事影响。
朱池与碧池伺候在大惠氏身后,望见她扶墙走进来,双双朝她奔去,唤:“小姐,你回来了!”
大惠氏这才知道她进来,是以当即放下筷子,喜唤:“妙绣。”
淳于妙绣望着她,委屈的唤:“母亲,我腿痛得紧……”
大惠氏怔怔,随即看向碧池,道:“碧池,快给她揉揉。”
朱池碧池随即扶着她坐在软榻上,一人揉一个膝盖,大惠氏随后亦站起身朝软榻走去,关切道:“妙绣啊,你饿不饿?”
淳于妙绣仰起头可怜巴巴的看着她,哀怨的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