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氏这场宴席本就是为谋算莫少璃和吴承谕而开,自然要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机会把他们两个凑在一起。
所以在最初她说服莫老太太同意开宴席时,就对莫老太太说道:“席中总共就谕儿一个外男,又是表亲,不如就将席面设在一处,中间用屏风隔开,也显得亲近些?”
这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莫老太太想了想,也就同意了:“就这么办罢!家宴么,是不用太拘谨了。”心里却也是打着想要巴结吴承谕的主意,毕竟她家未出阁的姑娘还有好几个,吴家表少爷是优质资源。
吴氏那时却没有想到,她什么都准备好了,到了跟前,莫少璃却来了个避而不见。
但宴席已经不得不开,席位也只能原定不变,所以她就依旧照原计划在大花厅东西设了男女席,中间象征性地放了架屏风隔开两边。
吴承谕因为心里惦记着要见七表妹的事,天还没擦黑,他就收拾得妥妥当当,光光鲜鲜地赶来了莫府。
开席后,他一改以往对莫家众人的不屑态度,耐着性子把男席从上而下应酬了一遍,然后微笑从容坐回席中,静等机会好见莫七表妹一面。
能说上话就更好了。
然而他心神不宁地隔着屏风竖着耳朵听了半响,也没有听见隔壁处七表妹那道如清泉流水般的声音。
吴承谕渐渐就有些不淡定起来,忍耐了片刻,又忍耐了片刻,终于忍耐不住,从座位中站起身来,打着要给莫老太太敬酒的幌子,绕到了屏风另一边。
“当初晚辈在贵府叨扰多时,承蒙老太太照拂……”他神色恭敬地来到莫老太太席前,擎着酒壶给莫老太太敬酒,眼角余光却朝着席中瞄了过去。
瞄了一眼,又瞄了一眼……席间缤纷钗裙,花枝招展,却偏偏没有七表妹那张绝色容颜。
表妹是暂时离开了?还是根本就没有来?
吴承谕又瞄,却发现莫四太太竟也不在席中!
他心不由咯噔一下,表情就凝在脸上,正在给莫老太太斟酒的手也失了控,酒从莫老太太的酒杯中漫出,顺着桌面流淌开来。
“啊呀!”对面莫少珍一声娇呼,惊醒了吴承谕。
他回过神来,看着桌面上流淌着的酒渍,神色就尴尬了:“老太太,晚辈……”
莫老太太目光闪了闪,无视满桌酒污,端起酒杯对他笑道:“吴表少爷客气,老身受之有愧了。”说着淡定地把酒一饮而尽,又叫丫鬟过来收拾桌子。
因为桌面略有些倾斜,刚才酒渍顺着桌面流过去,就滴在了坐在对面的莫少珍身上,沾染了她的衣裙,所以刚才莫少珍发才会发出惊叫。
吴承谕免不了要过去给莫少珍赔礼致歉,目光却又乘机在席中睃巡了一周,却依然没有看到莫少璃。
莫少珍站起身款款回礼,并含羞抛了一个眼风过去。
吴承谕只顾找莫少璃,并没有注意到莫少珍做了什么。
他见不但七表妹不在,四太太竟也不在,让他问都无从问起,心里瞬时凉到了冰点,哪里还有心思再继续敷衍下去。给莫少珍赔过礼后,他又拿着酒壶胡乱敬了吴氏等人几杯酒,然后就告退离开,闷闷地回了屏风另一边。
他刚坐下,莫少松端着酒杯摇摇晃晃地走了过来,大着舌头说道:“吴……表弟,你刚才……去哪儿了?来!陪表哥喝……两杯!”
今晚宴席吴氏是打着给莫少桦和吴承谕庆贺的由头开的,莫少松是失意人,看着别人得意,心情当然好不到哪儿去,难免就多喝了几杯。
也恰好了,吴承谕此时也正失了意,两人就凑在一起,也不说话,闷声喝起了酒。
然而借酒浇愁的表兄弟俩却不知道,今晚席中心情不好并不止他们两个,比他们郁闷的还有,她却连借酒浇愁的资格都没有。
不用说,这个人就是偷鸡不成反蚀米的吴氏了。
几个月前,因为梨香苑事件,吴承谕被师爷押去了吴家宅子,中断了吴氏想要让吴承谕引诱莫少璃的计划。但吴氏却并没有因为吴承谕的离开终止那龌龊的念头,一心还在想着要把吴承谕和莫少璃辍弄到一起。
宴席最是好机会!
所以虽然这庆功宴吴氏办得咬牙切齿,但为了能够成就她的夺凤仪苑财产,毁莫少璃名誉的大事。
她都忍了。
可她却没有想到,她费尽心思地把吴承谕弄了来,各处人手都安排好了,单等吴承谕和莫少璃落毂了。
正主儿却来了个事不关己。
她亲自到凤仪苑去请,又被人家一句话怼了出来。
为此吴氏在宴席上沉了一晚上的脸,连带着对吴气。
金燕来报说:“大太太,吴表少爷多吃了几杯酒,好像有些醉了。”
吴氏心里正恨着,听这话就更恨了。
喝酒!喝酒!就只知道喝酒,有喝酒的功夫把死丫头给弄到手呀?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蠢货!
“醉了?醉了就让丫鬟把他扶到外院歇着去!给我说有什么用?”吴氏冷声说道。
金燕看了看吴氏的脸色,没有再敢多说,到院中随手招了两个粗使小丫鬟过来:“扶吴表少爷去外院歇着!路上小心着些,要是磕着绊着了,仔细你们的皮!”
两个丫鬟只知道吴表少爷是老太太和大太太请来的上宾,并不知道大太太今晚恼了他。所以也还只当金玉般捧着,听金燕说,不敢怠慢,忙跟着她进了花厅,一左一右小心翼翼地把吴承谕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