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渊道:“老二就要当爹了,老三不过小他一岁,亲事都还没有定下来。贵妃这事你要上点心了!”
孙贵妃巴不得宋恒成亲越晚越好,最好永远成不了亲,免得回头恪儿登基了,她还得费劲多除几个人,伤阴骘。
但皇上既然明明白白问到了,她也无法含混过去,就笑着说道:“臣妾正想对皇上说这事儿呢。自恪儿成亲后,臣妾就把楚王的事日日夜夜地放在了心上,这半年尽忙着给楚王挑人了!”
宋渊见她对宋恒的亲事如此上心,自然高兴,笑问道:“那么贵妃挑了这半年,可有挑出好的来?”
孙贵妃倒想给宋恒挑个不好的,奈何她知道太差也过不了宋渊这关,笑道:“好姑娘太多,挑来挑去,臣妾就挑花了眼!直到前些时候,臣妾忽然想起一个人来,倒觉得很不错,和咱们楚王十分相配!”
宋渊就问:“是谁家闺女?”
孙贵妃笑道:“韩尚书府的嫡长女,韩尚书的嫡长孙女,闺名明兰的姑娘!臣妾看了很久,觉得她和楚王最合适。韩家心疼女儿,韩大姑娘现今十六岁尚未定亲,她和楚王年岁相当,性情又稳重大方,正好配着楚王那跳脱的性子。”
别看她对宋渊说得动听,其实她选韩明兰给宋恒做正妃,却是另有不可告人的原因。
前些时毓秀宫的许淑妃来景阳宫串门子,闲谈中说起韩尚书府的大姑娘韩明兰。
许淑妃说着就掩口笑道:“……也不知道韩大奶奶求了这么多年的医,明兰姑娘的畏寒症治好了没有?”
孙贵妃目光闪了闪,没有接话,却把许淑妃的话记在了心里。
事后她特意让人悄悄去韩府打听,确定韩明兰果然有畏寒症,所以迟迟没有定亲。对外却说是因为韩夫人身体不好,韩大奶奶又常年不在京中,韩明兰替母尽孝要在韩夫人跟前多侍奉几年。
“说的好听,是不敢嫁人罢!”孙贵妃听了回报时冷哼道。
自那时她便起了要给宋恒纳韩明兰为正妃的心。
“生不出儿子好啊!他也不需要生出儿子!”
除了这个,孙贵妃想要宋恒和韩尚书结亲还有另一重原因。
礼部尚书韩时脾气又直又硬,半分眼色没有,这些年不但处处和杜兴明呛暗杠,更坏了恪儿不少事。
前些日子杜兴想要内阁联名上书请立恪儿为太子,明里暗里给韩时说了多少回,韩时却死活不肯答应,到最后事情也没的联名奏书,到底少了些份量,所以皇上才会至今压着请奏不肯表态。
都是韩时坏的事!
为此杜兴也怒道,早晚要把韩时清出内阁。
如此一来,宋恒娶了韩明兰后不但生不出儿子,岳家也成了破和恪儿争?
孙贵妃越想,越觉得把韩明兰配给宋恒简直是天作之合的好姻缘。
宋渊却并不知道她心里这些龌龊谋算,韩家的品行门风他是知道的,韩明兰他也隐约有印象,那是个端庄大方的姑娘。
韩家门第不高不低,又清贵,听着倒和老三极为合适。
两人正说着,太监回禀:“皇上,许淑妃来了。”
孙贵妃看着许淑妃走进来,笑着说道:“淑妃妹妹来的正好!本宫正在和皇上说老三和韩家闺女的亲事呢。你也来听听,给出个意见来!”
上次许淑妃故意在她面前说起韩明兰的病症时,她就已听出许淑妃的意图,这会儿当着宋渊的面这么问,也是确定许淑妃定然会给她助攻。
果不其然,许淑妃听后也连声赞说这是最相当不过的好亲事,对宋渊说道:“皇上,以臣妾看,没有比这更合适恰当的亲事了!贵妃娘娘是顶顶真心为楚王着想了!”
宋渊也觉得韩家很不错,又见贵妃淑妃都觉得好,就笑着点头,也把这事儿大差不差的定了。
因为想到宋恒生母李皇后已不在,宋渊想了想,觉得这亲事也不能背着宋恒就定下,还是应该问一问他的意见。
次日,他把宋恒召进乾清宫,说了几句句日常后,就道:“你年岁也到了,是时候该把亲事定下来了。”
宋恒毫无心理准备,忽然听父皇说起他的亲事,脑中不知怎的竟闪过莫少璃娇花般的笑靥和那道清泉一般的声音:“看遍大周美景,吃遍大周美食!”
自己这是……胡想什么呢?
宋恒猛地恍回神来,内心微微有些苦涩。
七七还那么小,他怎么可以对她有这样的念头!
于他,她应该永远是记忆里那个追着他叫“四得得”小表妹了。
永远……
宋渊自然不知道自己儿子这会儿脑子里在胡想什么,见他不说话,就又说道:“孙贵妃千挑万选,给你选定韩尚书府的嫡长孙女韩大姑娘。父皇也觉得她很好,不知你意下如何?”
宋恒初听是孙贵妃选的人,就想要开口拒绝,却又听到宋渊说“韩大姑娘”几个字,拒绝的话就没有再说出口。
韩明兰,他记得她。
那年冬天在威远侯府梅林,七七和她的那些对话,他至今记忆犹新。
她和七七交好,人也应该不会差哪儿去罢?
他正想着,又听宋渊说道:“你在发什么呆?父皇问你话呢?”
宋恒回过神来,神色平静地说道:“儿子一切由父皇做主!”
既然不能是自己想要的……那么是她也不错!
至少,她和她离得很近。
凤仪苑,莫少璃听宋恒居然和韩明兰定了亲,倒怔了半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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