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房里的柴火炉“噼啪”作响,气氛略微有些尴尬。
尤其是唐逍,虽然他经历过很多,见过不少世面,然而对相亲这种事儿还真是大姑娘上轿头一回碰到,两个完全陌生的人,坐在一起谈婚论嫁,那种感觉总是怪怪的。
“唐逍,你觉得澧河怎么样?”鲁婷率先打破沉默,她倒是显得很大方。
唐逍略微沉吟了一下,道:“澧河发展很快,尤其是东城这边,我上高中的时候这边还是库区,我记得这周围好像是一片橘子林,现在都开发出来了,街上的人也多了,和当年真不能比了。”
鲁婷指了指窗外,道:“你看到那边没有,碧园的新楼盘已经开盘了,就在楼盘边上我拿了一块地,有三十多亩呢,用途是公共服务用地,我准备开发搞一个游乐场,咱们县在这一块还是空白,你觉得行不行?”
唐逍一愣,他本想说做游乐场投资很大,而且这东西怎么建也是个问题,需要多方面全方位的考量,但是他一想到和鲁婷初次见面,对方是什么底细也不了解,交浅言深总不好。
他犹豫了一下,便道:“游乐场是不错,不过定位是个问题,投资太大回报周期要长一些。对了,你回来这么大手笔的投资,是准备回澧河发展么?”
“我是有这个想法,回来也没什么不好的,现在外面的经济环境也不好,再加上父母年纪渐渐也都大了,如果澧河有项目,回来有什么不可以呢?反正我一直都是自己做,比较自由,如果是在外面跟别人打工,想回来就不容易呢!”鲁婷道。
她顿了顿,突然话锋一转,道:“唐逍,你出去多少年了?”
“八年吧!大学毕业就在外面。”唐逍神情坦然。
鲁婷点点头,道:“你这人还不错,不像有些人自我感觉良好。不瞒你说,这一次回来家里逼着我相亲已经有好几波了,说心里话,别人老说我要求太高,其实我要求真不高。
我不指望找个对象人家养我,我的要求就是对方品行好,人实在就行。
可现在有些男人就是自我感觉太好,一见面聊两句就夸夸其谈,让人觉得很轻浮,你说是不是?”
唐逍愕然无语,不知道怎么回答,只好含混点头。
鲁婷又道:“我知道现在大学生在外面混不容易,宁宁说你前几年在外面没挣太多钱,这其实无所谓。关键是你人是否诚实,是否可靠,我二姑妈说要介绍我认识你,她还生怕我嫌弃你们家的条件,其实这有什么关系?
钱就是一个数字嘛,我这几年已经不太敏感这方面了,可现在有些人不一样啊,和我见面就说钱,非得要把我高高捧起来,搞得彼此都不自在。”
唐逍抿了抿嘴,突然想笑,世人总是虚伪,嘴巴上越说对钱不敏感,那为什么要老提这事儿干什么呢?
唐逍通过唐宁了解过鲁婷,高中毕业这女孩就出去了,最早是在塑料厂当普通员工,后来自己开了一家小作坊做塑料吹瓶,那个时候在华南赶上了一波好时机,塑料厂越做越大,钱也挣了名气也大了,三十岁不到就成了澧河人眼中的大老板了。
唐逍在外面干了多年的业务,对鲁婷这个行业也熟悉,结合唐宁说的情况,他简单算一下,也大抵能知道鲁婷是个什么身价。
可听鲁婷这口气,钱就是个数字,是个符号,这得多高身价的人才能这么说呢?
那怎么说也得身价过亿才好说钱就是数字吧,几百万上千万在澧河这地方算一笔巨款,放在华南沿海也就一套房的事儿,真不算个什么。
唐逍心中这么想,但是大家彼此初次见面,唐逍也不能什么都流露在面上,他微微笑笑,道:
“鲁婷,其实相亲咱们也是要照顾父母的感情,本来你是宁宁的大姑子,我是宁宁他哥,咱们作为朋友出来坐坐,吃吃饭,多好的事儿?可这一提到相亲,就弄得气氛有些别扭尴尬。
刚才你有一点说得好,咱们打工的人真的太不自由,有道是父母在,不远行,说起来我就觉得惭愧,因为我做不到这一点呢!为了生活,我必须要在外面奔波。
我真是羡慕你啊,自己当老板,自由!来吧,我敬你一杯,咱们为了自由先喝一杯,希望我用不了多久也能像你一样,也能得到财务上的自由!”
“咯咯!”鲁婷咯咯的笑,她微笑的样子倒很显风情,她举起酒杯,道:“好,为自由干一杯。你这么一说我轻松多了,你还别说,咱们这一见面,背上了相亲这个包袱还真累。
前天我妈给我介绍一对象,好像是县委周书记的秘书,是咱们澧河政坛炙手可热的新星。
本来这个人我以前就认识,那时候他是咱们学校学霸,这都多少年没见面了,见面了大家喝喝酒,聊聊天,自由自在多好?可偏偏就有一个相亲的包袱,还没聊几句呢,他就问我结婚以后能不能跟着他走,他们搞政治的,对家庭要求高,可不能让老婆去外面打拼呢!
唐逍你说这多尴尬,我当时恨不得甩手就走,嘿……”
唐逍哈哈大笑,道:“也不是啊,人家政坛新星有前途啊,你又不缺钱,他和你结婚了不会因为钱的事儿犯错误,便可以一心扑到工作上,将来前途无量呢!至于说你跟他走的问题,那更不是个事儿,你本来就准备留在澧河发展,那不正好么?”
“哎呦,唐逍你怎么说话呢?今日是咱们在相亲,听你这口吻是在帮别人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