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娘来啦。”力气远不如年轻人的王氏正站在地头歇息,一眼就看见了驾着羊车的苏满满。
大伙一听,都放下了手里的活儿围了过去。李氏走的最快,农忙的时候她也是要跟着干活的,只是这么热,把自己从头到脚的捂了个严实。
“闺女,累坏了吧,快下来,树底下凉快。”李氏不由分说的把自己的女儿抱了下来。
王氏带头把大伙的饭给分了,其实也没有什么好东西,就是掺了苞米面的窝窝头,咸菜疙瘩,每人一碗绿豆汤罢了,
大伙席地而坐,然后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苏满满变戏法似的从自己座位底下抽出一把小蒲扇。
先跑到王氏面前献殷勤:“奶奶,我给你扇扇,热坏了吧!”
王氏乐得牙不见眼:“不用你不用你,你个小人儿能扇多大风?别累坏啦,来,喝口绿豆汤。”
就着王氏的碗蹭了一口绿豆汤,苏满满又转移阵地:“那我给爷爷扇,爷爷,凉快吧?”
“凉快,凉快。”
苏满满扇的更起劲儿了,奈何力道太大脚底不稳,来了个倒栽葱。唬的苏二柱一把揪住她的衣领,把人提溜起来了。
“哈哈哈。”一旁的大人们笑死了,真是个活宝,。
没脸见人了,苏满满一头扎进李氏的怀里,死活不愿意出来,结果边上的人笑得更欢了!
回去的路上,喳喳就飞了过来,在苏满满的头上盘旋:“满满,重大消息!重大消息!”
苏满满谨慎地望了望四周,周围空旷四下无人,这才地下党接头似的问:“什么消息啊?”她立刻想到了自己的二堂姐身上。
“我跟你说啊,早晨我正在给我心爱的小朵梳毛......”
“说重点!”
“呃,好吧。我早晨跟着苏青青,发现她去赵神婆家啦!巴拉巴拉......”
听了喳喳的诉说,苏满满终于明白了前因后果。
原来苏青青早就对赵神婆的把戏了然于心,上回她“大难不死”,天天在家憋屈着,想来想去总觉得除了分家,再没有让她恢复本性的办法了。
可是分家哪里是她一个人就能办成的?她就想到了装神弄鬼赵神婆。
这个时代的人惯都封建迷信,从她身上发生的事便可以小窥大,分家这件事少不得就要落在赵神婆的身上了。
殊不知赵神婆此刻也是脊背发凉,这苏家丫头果然是鬼上身了。
上午的时候,把她的把戏一一揭穿,威胁不按她说的办就捅出去。大棒之后又给甜枣,如果事情办成了,就会获得一笔不菲的封银。
如此这般下来,赵神婆不应也得应了,可这心里却不大得劲儿,让个小丫头牵着鼻子走,谁家的孩子会这样行事?事成之后还是离苏家远远儿的罢!
要是苏家丫头不依不饶,她赵氏也不是省油的灯,有的是法子治她。
“唉,看来家里又要鸡犬不宁了......”
苏满满怎么也没想到,苏青青的目的竟然是想分家。可也不是不能理解,她总觉得这件事情可能并没有苏青青计划的那么简单。
该怎么隐晦的给父母提个醒呢?她现在人小力微,有什么意见别人也不会采纳。而且她也说不上来分家好是不好,这样的难题还是扔给父母比较好。
果然,之后的几天苏青青就开始实施起她的计划来,每天的用餐量都在减少,周氏看在眼里,她也只回答“不想吃”。
“青娘,青娘!”苏青青在一天的早饭桌前晕倒了,全家人都跟着吓了一跳,。
请了大夫过来,大夫也是惊骇莫名,脉搏把了一遍又一遍,凝重的气氛压在大家的心头,几乎透不过气来。
“大夫,怎么样啊?”苏学武看着大夫的样子,心里咯噔一下。
老大夫摸了摸胡子:“怪哉怪哉,你闺女的脉象某是生平仅见,断断续续,似有似无,这......这是什么怪病啊?老夫无能,你们另请高明吧!”说完不顾苏家人的阻拦就走了,。
“爹......爹......这......这......”苏学武无计可施了,只得看向自己的父亲。
“老三,老四,坐上牛车,去镇上请个大夫来。”苏二柱说道。
“哎。”苏仁义和苏承禄也知事关重大,不敢耽搁,急忙套上牛车往镇上去了。
回来的时候已经半晌午了,这个大夫来了也是摇头又叹气,让早已支撑不住的周氏彻底撅了过去。
妻子女儿双双倒下,苏学武一下子遭到了人生最重大的打击,几乎都要撑不住了似的,身形晃了几晃。
他一下子跪倒在父亲面前:“爹......爹......再找个大夫给青娘看看吧!青娘她才七岁啊......”
这回连一向说话刻薄的王氏都没有说什么不好听的话,苏二柱看向坐在椅子上的大夫:“大夫,您看?”
那大夫倒也没有计较这家人话里的意思,反而好心的推荐:“咱镇上医术最好的就是同德堂的何大夫,他们祖上可是出过御医的,要是有人还能看出您孙女儿得的什么病的话,就是他了。”
从头到尾根本没有晕倒的苏青青悄悄攥进了拳头,她现在可不敢小看古人的智慧了,要是被拆穿了该怎么办呢?
她的办法说简单也简单,不过是找个土豆搁在腋下罢了,会不会有人知道这种办法呢?
大夫去了又来,这位医术高明的何大夫也束手了,只交代一句:“如果不见好转,准备后事吧!”
一句话,苏学武堂堂八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