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刘守光自己一手掌握的牙军不同,像卢龙军右厢军总共六个军,基本上都是原来驻扎在卢龙北部边塞撤下来的,他们都是原来卢龙节度使李匡威李匡筹兄弟所部,后来被其父刘仁恭所吞并,成为卢龙军主力。
这几军长期驻扎在卢龙节度使辖下北部诸州,和契丹人、吐谷浑人、沙陀人都打过无数次仗,契丹人和吐谷浑人都对这几军恨之入骨,尤其是契丹人更是对这几军又恨又怕,所以强烈要求刘守光裁撤这几军。
刘守光囚禁了其父刘仁恭夺取了卢龙节度使一职后,本来就对这几只其父的旧部不放心,通过换防慢慢将这几军移防到了南部诸州。
刘守光借口南部驻军没有战事,军资辎重要优先保证西部与河东晋军作战的军队,用这种方式慢慢削弱这几军的实力,几年下来,就让原本可以和契丹、河东争锋的几军变成了这般模样。
这几军几度生小规模哗变,都被压了下去,其中一个主要原因就是这几军士卒大多数都是招募于檀州、易州、蓟州等北部诸州,家人亲属尽皆在老家,若是反叛,势必要牵连到这些亲属,所以哗变规模都不大,也都不敢彻底反叛。
从来人行进的气机感应,罗邺就知道此人的武道水准不在自己之下,起码也是天境养息后期了,甚至可能距离太息期也就一步之遥,而对方年龄顶多也就在三十岁左右,比自己应该还要小上两三岁才对。
“恒州王邈见过罗大人。”
“王大人客气了,王大人和家兄是素识,来我们河间,该是罗某主动去拜访王大人才对,请坐。”罗邺也很客气,他还不清楚现在对方的身份,但是有线报称这家伙和第五军中之人有来往。
“呵呵,罗大人客气了,王某本来只是打算到卢龙这边看一看原来的故人,没想惊动他人,说来倒是王某失礼了。”王邈也很坦然。
“王大人的故人可是也在河间?可容某今日做东,一起喝酒?”罗邺貌似随口问道。
“那敢情好,某的故人便是第五军张寅,不知罗大人可识得?”王邈也笑吟吟的道。
罗邺脸色微微一阴,沉吟了一下才道:“王大人难道不知这几日河间城里的局势?”
“了解一些,第五军和第六军为了军资辎重分配而战,让某也是扼腕不已,没想到昔日塞北独挡诸胡锋芒的卢龙铁骑,居然用到了自家人身上,委实让人感慨,而原因居然是为了几袋黍麦,几贯银钱,怕是说出去都无人相信吧。”
一番话说得罗邺脸烧,耳烫,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如何应答。
对方话虽然刻薄尖利,却也是实话,难道不是么?不就是为了几袋黍麦,几贯银钱么?
可两边就这么丢下几十具尸体,伤亡过百,而且还都是往日一起在塞北联袂作战的袍泽,想来都觉得惭愧,但是在残酷的现实面前,这一切又显得如此顺理成章,人为财死鸟为食亡,现在人甚至就要为食而死。
大帐内一时间安静下来,只听得罗邺粗重的呼吸声。
见罗邺张口结舌,不知道该如何回答,王邈也不为己甚,“罗大人,这等局面,令兄难道就这么坐看你坐困愁城?他就没有给你一个更好的建议么?”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