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闫斩伤得如此之惨,银涛颇感不忍,扔掉手臂,还剑入捎不意再追。情玉却喊道:“除恶务尽,留此一害,他日必定殃及武林。”
狂涛道:“我去追。”奔向门口,只见一团庞大的物件迎面飞来,急忙闪开,啪的一声那物摔在地上,忽又弹起立于当地。众人细看竟是闫斩,此时的他伤痕累累,又失一臂,惨不可言。但人们注意的不是这些却是他的眼神,他的眼中充满惊惧,直如撞鬼,盯着门口。光线一暗,一条人影悠悠地飘近前来。说是人还不如说是鬼,因他头发蓬乱如草,脸上污七八糟,又极为恐怖,衣服破败如絮,臂上腿上布满抓痕,有些尤在流血,而他嘴角的那一抹狞笑更如阴间的厉鬼,似要吃尽天下之人。众人见之不由轻啊了一声,渗出点点冷汗。
肖珂啊地惊叫了一声,扑上前去,叫道:“爹爹,您怎么了,怎会变成这样?”眼泪滚滚而下。她一眼便认出,此人乃是她离散多日的父亲西门冲。
西门冲抬起她的头,左瞧又瞧,嘿嘿怪笑道:“你是谁呀?”
肖珂惊道:“我是您女儿呀,我是珂儿,我是珂儿呀,爹爹您怎么了?”
西门冲似想起什么,思索道:“珂儿,我是有个女儿叫珂儿。”忽然一把推开她喊道:“你骗我,骗我,我女儿她已经死了。她为母报仇一心要杀死我,不认我作爹爹,她有《心经》不给我,却给了一个素不相识的野小子,我恨她,所以……所以我杀了她,我杀了她。”说罢大笑不止,笑着笑着又慢慢哽咽起来,自语道:“我杀了我女儿,我杀了自己的亲生女儿,我……我……不……不……珂儿不是我杀的,不是我,我那么爱护她,把她看得比自己的命还重,又怎会杀她,是谁……是谁杀了我心爱的女儿,是谁?我要杀了她为我女儿报仇。”
肖珂见他这样神经错乱,心中害怕哭得更加伤心,银涛见西门冲已是疯了,上前护在她身边以免被其误伤。
其实西门冲有今日的下场,实是祸根久种,他自小好武成痴,又身为肖氏的家奴之后,深知《魔语心经》乃是一门至高武学,所以便一心想要得到。在他得知肖浩未死隐于白头山时,便协助姑姑西门萍慧与肖浩联系,拜肖浩为师,欲得心经真传。哪知肖浩生性暴烈又多疑,根本不传他实学,反将其当奴当仆地驱使,令其饱受苦难。
此后,他又接近肖名遥、肖名远兄弟俩,与其结为好友,欲谋《心经》。岂知这二人与他关系虽好却从不提及《心经》,使他无从着手,机缘让巧合之下让他结实了二人的妹妹肖佳露,在他的处心积虑之下终于结为夫妻。肖佳露对他本是一片真心,怎奈他求《心经》心切露了马脚,反使得肖佳露动了疑心,将《心经》深藏不现,后又得知他与任玉英有私情,心中不愤,终于抱恨而亡。此后,肖珂紧尊母命,亦不将《心经》现露,西门冲知道肖佳露根本没有心经,便把全部心思放在肖浩身上。哪知白头山顶,风云卓和肖浩都将近百年的内力传给了素不相识的银涛,而银涛所拿的《心经》又是自己的女儿肖珂所赠,自己万般诡计皆落空,一时间又是气愤又是懊悔,百感交集之下,只想将银涛击毙夺回《心经》,哪知打斗之中心浮气躁,竟误入崎途,至使心智渐失。只是护女之心已久,依稀记得要救回自己的女儿,仅凭这一点强定心神,下山回中原至泰山顶时已晚了五日,还道闫斩杀了肖珂,自己失去了唯一的亲人,悲极之下心智全无,成疯成狂,流落江湖,饱受苦难。
有时遇到一景一物猛然有所清醒却又悔恨不及,于是自我摧残,又抓又打之下搞得自己遍体鳞伤,可较那厉鬼还恐怖了三分。他整日东游西荡魂无居所,亦无所向,只是凭借一种自然的归宿力,让他感知西边才是他出生的地方,也是他最终要回归的地方,于是便一路西行。一日在路边小睡,于朦胧中听得路人提及“神剑”二字,心中斗然一亮,叫道:“我女儿有救了,我要找到神剑救我女儿。”一跳起身抓住两个路人逼问起来。在他心中只有一个念头:“有神剑就可以到泰山顶上换回自己的女儿,只要有女儿,自己便有了希望,有了一切。”毕竟肖珂是他此生最心爱的人,也是他唯一的亲人。
那两人被他折磨得死去活来,只好告诉他大家都是去天山找“神剑”,西门冲疯疯癫癫,早不知天山所在,走在路上见一人便问一人,人若不告诉他或说不知,出手便打,轻者伤残,重者丧命,一路走来也不知害了多少人。出了“聚阳关”正赶上最后一批中原武人赶往天山,便与其同行。开始时,众人只道他是一世外高人,对他还极为尊敬,走到中途时却发现他生性暴烈是个真疯子,而且武功又高得异于常人,竟无人是其敌手,心中害怕便在晚间悄然离去,将他弃置于茫茫沙漠之中。
他凭着高超的武功和惊人的救生本能,在沙漠里苦苦支撑了七天,终是没找到一条出路,眼看着就要咽气,却走来两个怪老头和一个小姑娘将他救下了,待他醒来又要赶往天山,幸好这三人也去天山,便即同路。只是他时常发疯打人让小姑娘很生气,但两个老头生性古怪,武功又好,竟能架住他。如此这般,三人斗了个不亦乐乎,一路打到了天山脚下。
西门冲神经质突发,生怕别人抢了先,狂奔上路,一口气冲到山顶,幸得他内功深厚,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