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星妍之前一直听那些小太监们说,储秀宫的端妃娘娘周锦溪长得一副菩萨像,今日得见果然慈眉善目。
朱靖凯忙接过香喷喷的扬州小炒,含笑道:“端妃娘娘你太客气了,今晚不光让你亲自下厨,还亲自端过来!实在是过意不去!”
周端妃客气地摆摆手,眼睛却瞟到了朱常浩受伤的脖颈,眼角一紧连忙心疼道:“浩儿!你的脖颈怎么会......”
周端妃欲要伸手抚摸朱常浩的脖颈一探究竟,朱常浩却是轻轻一笑,将周端妃的手挡在半空中,说道:“母妃!无碍!这是我让张女史为我做的一次针灸!出点血,我的心悸好多了!”
张星妍明明看到周端妃被朱常浩拒绝的那一刻,她的眼神很是失落,张星妍也是感叹,毕竟朱常浩的身体是周端妃给的,而真正的朱常浩已在三年前病死,如今灵魂早已换成尹哲翰!母子之间生疏自然难免!
周端妃笑着感叹道:“自从三年前浩儿一场大病,昏睡了七天七夜,太医都束手无策,幸得苍天庇佑,护我浩儿。”转而落落道:“也就是从那之后,浩儿变得比以前有主心骨了!人也比以前开朗了!”
张星妍与朱常浩不约而同地看向对方,四眸闪过一丝凄凉之色!
三日后,北风呼呼地刮着,连皇极殿的金瓦都整片整片地往下掉,整个皇宫的人都被冻得瑟瑟发抖,这也难怪,毕竟自明朝中期就迎来了全球千年不遇的小冰河时期,气候极端的寒冷!
“星妍姐姐!顾司药,滕典药今早与太医院的太医们去了皇极殿,给那些被皇极殿金瓦砸伤的上朝官员们诊治去了!”女史褚腊梅推门而进,不由分说地拉起睡如死猪的张星妍。
“那又怎么样啊?”张星妍揉着惺忪睡眼,一脸的恼怒。
褚腊梅着急道:“顾司药特此吩咐,让你巳时要把刺菠雪莲药茶送至翊坤宫贵妃娘娘那儿!”
张星妍厉喝道:“现在几时?”
“辰时啊!”
“死腊梅!还不到一个时辰,你不早叫我!”
“人家刚才熬药时,不是一不小心打了个盹嘛!”
翊坤宫主殿内金碧辉煌,香烟缭绕,砸一下嘴巴还能尝到梅花的香雅芬芳!
“娘娘!陛下对您当真是宠爱有加!整个翊坤宫都植满各色梅花!下官刚刚进来看的都眼花缭乱了!可真是明霜傲雪的盛景吖!”
金翠珊倾着身子,一脸的嬉笑逢迎!
大殿上那位高贵的女主人,她内衬鹅黄银丝梅朵交领直襟苏绣裙,外穿嫣红金绣鸑鷟牡丹大袖衫,奔放的朝天高髻之上嵌着玛瑙金丝鸾鸟钗,面似芙蓉,曲眉丰颊,好一派威仪堂堂的华贵气势!
“金司珍可是越来越会讨本宫的欢心了!”贵妃郑妙芙墨玉般的美瞳瞬时弯成一弧新月,晃了晃手中的金簪轻笑道:“金司珍不光嘴儿甜,手上技艺也是越发炉火纯青,这支金镶朝凤如意簪,让本宫很是满意!”
金翠珊笑道:“多谢贵妃娘娘的抬爱!下官能为贵妃娘娘效劳实属荣幸至极!”转而瞟了一眼旁边的金三葵温和道:“不瞒贵妃娘娘!此次打造金簪,下官的侄女金三葵女史也是出了不少力,毕竟年轻人的精气神要好过下官!”
郑贵妃挑眉欣喜道:“哦?姑侄同属司珍房倒还真是一段佳话!”旋即赞赏道:“金司珍你若悉心栽培,你的侄女定能接替你的司珍一职!”
金司珍顿时乐开了花,忙用手肘杵了杵金三葵,金三葵更是感激涕零道:“奴婢定会克己奉公,不让娘娘失望!”
郑贵妃满意地点点头,转而瞟向旁边一位身穿苏绒绣花袄的宫妇,温笑道:“孟姑姑!将前几日陛下赏的大红袍贡茶点几两赐予金司珍!”
金司珍闻此,受宠若惊道:“娘娘!奴婢何德何能啊?”
郑贵妃嗔笑道:“这老话说得好,有赏有罚!金司珍为本宫办事得当,自然要赏。”继而眼里划过一丝狡黠:“虽说后宫之主是皇后,但本宫也要为皇后分担点,也好对得起翊坤宫这辅助之意!”
金司珍感激涕零道:“翠珊一直对娘娘当年提携奴婢做司珍一事没齿难忘!奴婢心里只有贵妃娘娘您一个主子!”
郑贵妃大喜道:“好!金司珍的这份忠心耿耿,本宫就收下了!”
这时,张星妍端着刺菠雪莲药茶款款而来,向着郑贵妃报了自家姓名,行了礼数,当她瞄向高殿之上的郑妙芙时,顿觉郑贵妃妖媚无骨入艳三分,心下不由自主地紧了紧。
“往日为本宫送药的不都是顾司药亦或滕典药吗?奈何今日令你一个小女史前来!”
张星妍望着郑贵妃那副疑惑的容颜,莞尔一笑道:“禀贵妃娘娘,今日皇极殿瓦崩,伤及前朝官员,因此顾司药她们前去那里就诊!”
不待郑贵妃开口,金司珍抢先说道:“贵妃娘娘!这司药房的张女史,倒是头一次前来翊坤宫为娘娘送药,新手难免会出错,还是先检查一番是好!”
张星妍眼皮一翻,向着幸灾乐祸的金司珍,金三葵姑侄俩投去不屑的目光。
“高淮!拿银针!”
郑贵妃一声令下,只见幕帘后出现一身穿褚黄绣斗牛曳撒的公公,他甚至比一般男儿都要高大健壮,当张星妍对上他那双冷漠的眼神时,瞳孔不由地紧缩,这双眼睛仿佛在哪里见过似得,当那高淮撸起袖管时,张星妍看到一块马蹄形的伤疤赫然出现,心里直呼,真是冤家路窄,原来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