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朱常治右手扶住张星妍手中的鱼竿,操纵鱼竿在湖面来回游荡,果然张星妍觉得鱼竿的那股气力少了些许,瞥了一眼专心致志的朱常治,不由得会心一笑“四殿下乃垂钓行家!下官佩服!”
朱常治一边操纵鱼竿,一边含笑道:“其实钓鱼最关键的是鱼儿上钩后,你如何将其提钩上岸,而不至于在关键时刻令其脱钩逃去,这就需要跟鱼儿展开拉锯战,鱼儿在这个时候往往会拼尽全力殊死挣扎,而人只需要顺着鱼儿即可,待它耗尽力气,就像这样轻轻一提。”
张星妍只觉耳畔响起一阵破水而出的哗啦声,一条银光闪闪的鲈鱼倏然上岸!
朱常治依旧那么平静,面带笑容地将那条硕大的鲈鱼从铁钩上解下,转而又冲张星妍轻笑道:“其实钓鱼跟做人一样,往往心气急躁,缺乏耐心的人做事撑不到最后,而能坚持到最后的又未必懂得迂回之术!”
张星妍望着眼前这位看似平静的四皇子朱常治,心里突然涌上一股莫名的感觉,那是一种隐隐的刺痛!
晌午,烈阳高照,万历与八位皇子席地而坐,将一上午所猎的战利品用煎炸烧烤弄成一席野味大宴!
“朕好久没有吃到这么美味的大鲈鱼!治儿不仅垂钓功夫了得,这厨艺可是你们兄弟中最厉害的!”
朱常治赶紧起身朝万历微微一鞠,谦卑道:“父皇乃儿臣人父,儿子孝顺父亲理所应当!哪值得父皇对儿臣如此褒奖,儿臣心里实在有愧!”
万历很是欣慰地注视着朱常治,只见朱常治继续说道:“其实这油煎鲈鱼还是母妃教给儿臣的,儿臣不过是借花献佛罢了!”
“哦?朕记起来了,贤妃的厨艺一向出众,改日朕一定去延琪宫尝尝贤妃的手艺!”
张星妍一边添着柴火,而她一双若有所思的眸子则静静地看着依旧平和的朱常治!
自从张星妍被前世的朱常浩蒙混感情,就一直对外表平和的男人十分警惕!
在张星妍看来,一个外表平和的男人,往往比那些外表桀骜的男人,内心世界更复杂,更难以琢磨!
就像朱常治,方才他钓鱼,张星妍本以为他是为了应付狩猎交差,现在看来,他更像是早就预谋好的,他亲自下厨油煎鲈鱼来向万历聊表孝心,更以此为话题引出许贤妃,令万历想起许贤妃的好,再加上在桃花林钓鱼之际,他所说的那番用意颇深的话儿,令张星妍顿觉朱常治绝非如外表那般单纯!
也许在朱常治平静的面孔下隐藏着一团赤热,一颗等待时机的烈焰之心!
下午时分,张星妍吸取上午的经验,紧随朱靖凯,朱常瀛,朱常溥三兄弟在松林里狩猎,听说这松林里经常有梅花鹿出现,但梅花鹿生性机敏,三人总是射不中,朱靖凯更是可惜,每回都差那么一点点!
若一直这样无果地追下去,张星妍非得骨头都得散架!
为了激发他们的斗志,张星妍不知怎的便跟他们三人打赌,谁要是能成功猎杀一头梅花鹿就给谁洗七日的衣服!
“喔噢!六哥给力!野丫头这回你可要给六哥洗七天的衣服咯!”
张星妍瞅着笑的七仰八叉的朱常溥,抿了抿嘴巴,白了他一眼,旋即冲朱靖凯幽幽道:“愿赌服输!”
“你大可不必!”
张星妍一听朱靖凯言语的意思好似不让自己洗衣服,正准备顺杆往下爬,谁知朱靖凯抿了抿鼻子,嘴角扬起一抹莫名的微笑“本殿下虽免了你的浣衣苦劳,但你要在七日之内每天去骑麟轩候命!”
“啊?候命?什么意思?”
张星妍瞅着似笑非笑的朱靖凯,真是越发看不透他了!
朱靖凯俊眸一闪,神秘地幽幽道:“本殿下让你做什么,你到时就做什么!不得违命!”
朱常溥更是使劲鼓掌欢呼道:“野丫头!听见没,到时候六哥让你做啥就做啥!哪怕是让你侍寝你也得从命!”
张星妍刷地脸胀红,咬了咬牙,冲朱常溥碎骂道:“小屁孩你才多大!就这么**不堪!”
说罢,张星妍沉着脸,心跳加速地策马离开了松林!
“这个朱常溥人小鬼大,往后我若不给他点颜看看,他岂不会越来越肆无忌惮!”
张星妍显然被朱常溥气到了,一路上狂甩马鞭来解气!
张星妍索性一骑绝尘赶往香山狩猎场出口,懒得再跟这几个没轻没重的公子哥置气!
“大皇子您已经崴脚了,就莫要再骑马了,否则您再出意外可如何是好?”
朱常洛紧绷的面部神经,显然是在强忍痛苦,可他依旧不理睬王安的苦口婆心,执意要骑马狩猎,哪怕射中一只兔子,他也便心满意足了!
彼时,杨树林的某处突然出现一匹异常高大的红骏马,那骏马毛如血,黑眸寒寒,马背上挺立着一位威猛的黑衣蒙面人,他那双冷峻的眼睛充满杀机,张开弓箭瞄准远处的朱常洛!
“喂!你想干什么?”
张星妍老远就见朱常浩持弓对准正缓缓而行的朱常洛,那朱常浩却仿佛什么也没听见,只是紧了紧手中弓箭,依旧一双寒眸紧盯朱常洛的方向!
张星妍心道这朱常浩也忒胆大了,先前他说想当太子,没想到这么快就有所行动了,竟然要趁此次狩猎来射杀朱常洛,简直是丧心病狂!
张星妍那能让朱常浩得逞,一记扬鞭冲向朱常浩!
“你休想得逞!”
张星妍眨眼间扬鞭甩向朱常浩手持的弓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