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星妍瞅着袁宏道对自己这款四不像的瓶花赞誉有加,苦笑着吐了吐舌头。
姚孟真眼冒毒辣地悻悻道:“袁大师!可本小姐怎么觉得此瓶花杂乱无序,毫无新意!”
袁宏道怔了一会儿,旋即冲张星妍含笑道:“解铃还需系铃人!那就请贵女阐述此瓶花的创作想法,来平舒诸位的疑惑!”
张星妍闻言,瞧着眼前这层次不齐,张牙舞爪的瓶花,喉咙紧了紧,寻思着不过就是随意摆弄而已,怎就在袁宏道眼里成了力压群芳的佳作了呢?
张星妍舒了口气,平和道:“袁大师您过誉了!这瓶花不过是我根据个人喜好随意侍弄而已!实在是难等大雅之堂!”
“哼!我就说嘛!你这瓶花庸俗不堪,自己也觉得不堪入目了吧!”
姚孟真瞧着张星妍那副欲言又止的模样,对其又是一通冷嘲热讽。
张星妍见着姚孟真三番五次挑衅自己,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说什么也要杀杀她的傲气。
“哎!既然姚贵女如此冥顽不灵,一点不通,那我就有必要给姚贵女好好阐述一番我的瓶花创作构思!以免姚贵女再贻笑大方!”
张星妍不待姚孟真反驳,便笑吟吟说道:“我这款瓶花以金灿迎春,垂丝海棠这两种花卉为主体,取六枝纤长迎春,再搡五枝垂丝海棠,两者参差交叉侍立,绿叶金花,青叶红花,两相交相辉映,其形体即可看成一把双重花扇,又可想象为孔雀开屏!”
“恩!经张典药一番讲解,本公主也是同样觉得此瓶花创意非凡!”
瑞安长公主朝着袁宏道欣慰地点点头“袁大哥!这位张典药可是宫里有名的奇女,今rb公主算是请对人了!”
袁宏道一听张星妍乃是宫中来的女官,恍然大悟地连连称赞,而望春台的众贵妇,贵女也对张星妍投以赞赏目光,气的姚孟真,真想当场就把自己的瓶花砸向笑哈哈的张星妍!
万长祚俏皮地杵了杵朱靖凯,嬉笑道:“没看出来啊!这小妞不光嘴皮子溜溜的,才华也杠杠的啊!娶妻当娶阴丽华,我看,该改成娶妻当娶张星妍咯!”
朱靖凯俊眸闪着晶莹的神色,盯着冰肌玉骨的张星妍仿佛是在看一块闪耀的宝石,生怕离开一眼,她就会不翼而飞。
瑞安长公主转而又朝张星妍温和道:“张典药,我万府的环秀山园虽说一年四季花开不败,与亭台楼榭相得益彰,但本公主总觉得少了点什么,你可看出些什么端倪?”
张星妍昂头再一次环视满园春色,说起来,万府的环秀山园无论是其规制,亦或是风格,都与苏州园林群相差无几,再加上长公主乃万历的亲皇妹,天下奇石珍草不早已被长公主收入园中,可以说环秀山园已然是大明朝仅次于皇宫御花园的第二大花园了!
倘若真要说出个所以然来,看来也只能跳出古代的局限性,从现代园林中寻个新鲜玩意来讨长公主的欢心了!
张星妍抚了抚锦绣,恭笑道:“回禀长公主!下官以为万府的环秀山园已然美不胜收!正如长公主方才所言,园内一年四季花卉常开不败,若想寻求新意,下官以为长公主可在园内植被品种上下手,不仅种植可供品赏的妍丽花卉,还可种植少许诸如茶花之类,以此造壶煮茶,种植瓜果蔬菜,闲暇之时,又能来一番农家小炒,岂不快哉!”
瑞安长公主眸子瞬间放光彩,含笑惊讶道:“难怪!原来是本公主一直曲和高寡,看来日后本公主也要体验一番农家小乐!”
张星妍顿了顿又说道:“长公主若想寻求植被形体的新颖,下官以为可将园内的冬青,松树令园艺师裁剪成各种巧妙的图形,那样下官保证长公主的环秀山园焕然一新,惊喜连连!”
这时,袁宏道双手击掌,大有兴奋之意“张典药今日所言字字如金,可见张典药奇思妙想无人能及,袁某佩服!”转而对瑞安长公主笑道:“长公主!此女可要望之珍重啊!”
张星妍强忍住笑意,自己不过是把现代社会的农家乐文化和街道两旁美化裁剪树的例子拿来哄大家罢了!哪有袁宏道说的这么神乎其神呐!
张星妍和朱靖凯回到皇宫已经是酉时二刻。
在回尚宫局的宫路,张星妍笑若春花,而朱靖凯一脸似笑非笑地怀抱一摞五颜六色的礼品盒。
这些礼品可全是长公主和袁宏道,以及贵妇,贵女们赠送张星妍的,毕竟张星妍今日在望春台的侃侃而谈,令他们望而惊喜,纷纷向其讨教如何花样插花,如何令自家花园立意新奇!
“啧啧!今天本典药算得上是大获全胜啊!”
到尚宫局门口时,张星妍又拍了拍面色僵硬的朱靖凯,嬉笑道:“六殿下辛苦啦!现在,你可以走人了!”
朱靖凯给张星妍义务拿礼盒,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
朱靖凯感到一阵莫名失落,冷笑道:“本殿下纡尊降贵为你服务,你难道就不请我进去歇会儿?”
张星妍紧了紧眸子,嘘了一声“你可别介!她们若见到你和我一块进去,明天皇宫里就谣言满天飞!”
朱靖凯邪魅地勾起嘴角,佯装疑虑道:“哦?你说会是什么谣言?”
张星妍微微一怔,寻思着朱靖凯如今是越来越看不透了!
朱靖凯见张星妍迟迟不作答,很是无辜地悻悻道:“你不说,那本殿下可要连人带礼物的进去了!”
“别啊!”
张星妍一个箭步挡住了朱靖凯的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