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华白皙的脸庞微微一颤,眨了眨眸子尴尬笑道:“那好!在下敢问姑娘可知《本草纲目》中记载的相关疾病疗效?”
张星妍灵眸波动,心想这《本草纲目》可是司药房女史每年考核的必修内容,而女史级别只考半部《本草纲目》,自己早就把这本医药典籍背的滚瓜烂熟,但因为司药房毕竟不是太医院,对药学医理要求的不甚高深,听顾司药说太医院的那些太医可不是好当的,必须吃透《黄帝内经》,《伤寒杂病论》等诸多晦涩难懂的药学典籍。
若是宁华考张星妍非《本草纲目》的药学典籍,张星妍必定输定了,张星妍想到自己如此大意,迈入作死的节奏,便心里不由泛起懊悔的涟漪,只怪自己一心要为司药房挽颜面,只意识到自己前世现代医学知识,却忽略了身在古代切磋的自然是各类药学典籍,看来只能智取了!
张星妍立马佯装一副懵懂的样子,轻咬朱唇,诺诺道:“你说!”
宁华见张星妍这副仪容,舒了一口气,展开眉头旋即轻松道:“请问痰饮之疾在《本草纲目》中记载了几种疗效方法?”
张星妍故作迟疑状,吞吞吐吐道:“好像是九种,也好像是十二种。”说话之间,张星妍茫然的眼神瞟向宁华,他似笑非笑,突然,张星妍拍了一下自己的脑瓜,兴奋道:“其实是十六种!”
宁华刚刚稍显轻松的面色,瞬间不自在,立马着急追问道:“是哪十六种?”
张星妍心里乐的是翻江倒海,不紧不慢道:“这十六种疗效方法分五类病情,第一类风寒湿郁病情,方一,半夏同生姜或茯苓煎汤服,法制半夏可嘴嚼。方二,杉木水煎服或白杨树皮浸酒饮服。方三......”
宁华听着张星妍字正腔圆的回答,心里越发不安,待张星妍准确无误地回答完毕,冲着脸色苍白的宁华阴笑道:“宁太医方才你已经连续问我两道医理,你若想和我打平,可要好好回答,但凡错一道可就输了!”
朱靖凯拍着宁华肩膀饶有趣文道:“华弟!你们太有趣了!你可不要辜负了太医院的金字招牌!”
宁华长吁一口气,强装镇定道:“无碍!姑娘你尽管问,我赢得起,也输得起!”
张星妍心想宁华身为太医院的太医既然熟读各类医学药典,要想问倒他就必须要扬短避长,可是又有哪些东西是宁华所忽略的呢?
“星姐你倒是快问啊!我都等不及要看你俩谁是师傅,谁是徒弟!”
张星妍听到“等不及”这三个字时,脑瓜子灵光一现,收起笑意,一板正经地问道:“宁太医即隶属太医院,想必是博学多才,侍奉内廷定是谨小慎微,后宫嫔妃月信来时用何物吸取葵水,才可令其调养顺畅,以达为陛下绵延子嗣!”
现场的两个男人外加半个男人听到“月信”二字,顿时脸刷地通红,没想到这个张星妍竟然如此不害臊,竟提出这等事关女子闺中密事。
张星妍也是平复着自己燥热的小心脏,心里盘算着,就算这个宁华再怎么熟读医书,只要他未婚娶,凭古人保守的贞操观念,量他也不知道!
只见宁华双目飘飘然,根本不敢直视张星妍,闪烁其词道:“这,这问题太晦涩......”
“那你就是不知道,认输咯?”
在这种尴尬的氛围,张星妍还能保持如此镇定气态,着实让朱靖凯心里暗暗赞许。
好一会儿,宁华朝张星妍抱拳含羞道:“姑娘的这个问题确实把在下问倒了!”
一旁的刘时敏拍手叫好“哈哈!宁太医那你以后可要改口叫师傅啦!”
张星妍却是嫣然一笑,悠然道:“还望宁华太医日后莫要对我司药房另眼相看,司药房与太医院同为皇家效命,不分彼此,哪里只会煎汤煮药!”顿了顿吃笑道:“至于做你的师傅,不过是本姑娘逗你的,还望宁华太医以后不吝赐教!”
宁华听着张星妍刚柔并济的言语,尴尬的面色舒展开来,朱靖凯则眉开眼笑道:“宁华你这位太医院未来的新星,以后跟司药房打交道时,可别再轻视她们,否则吃不了兜着走!”
张星妍听朱靖凯第一次称呼自己的名字,心里着实如海潮般波澜一番,宁华侧颜苦笑:“靖凯兄也来打趣我,不过姑娘方才灵活出招倒让在下眼前一亮,日后也还请姑娘多多指教!”
顺天府的寒风猎猎宛若刀锋,刮得脸皮儿直疼,尚宫局的黎绵阁,暖气洋洋,倚靠在太师椅上的张星妍脸色红润透亮,看上去心情大好,而她绾着凌丽随云髻,上着玫瑰红云纹直领大襟缎锦袄,下穿天蓝彩绣蝙蝠月华裙,这身华美又不失恬雅的仪容可是她参加元旦庆典的行头。
此时,她正看着司制房的众多刺绣女史在一块巨大布帐上穿针引线,前几日张星妍绘制出丽嫔元旦新衣的小样图,继而率领司制房女史通宵达旦地选面料,染布,刺绣花纹,今日便可完成刺绣的最后一道程序,然后交于倪仁吉来裁剪缝制成新衣,明日即可送至长春宫!
“哎!五百年前北京的冬天竟是如此极寒至冷,估计这小冰河期都快赶上千万年前的冰河世纪了!”张星妍环抱寒梅腊雀搪瓷锡夫人一边自言感叹,一边指点着刺绣女史,好一副指点江山的架势!
“这个张星妍不过就是司药房的一个小女史,竟敢这般指挥司制房,实在是不像话!”秦佩玲站在黎锦阁门前摇头不爽道。
金翠珊也是目露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