捕蛇先生正要收拾行装与他同往,却见郑伯端面有难色,说道:“在下待会还有事要办,劳烦先生独自前来。”
捕蛇先生问道:“那敢问府上何处?”
郑伯端一一指明了路径地址,又取出一两银子作为定钱,说道:“等先生捕了蛇,另有重谢。”
那捕蛇先生见有银子,当下点头道:“好说好说,官人赶紧回去,我稍后便到。”
捕蛇先生装了一瓶雄黄酒配药水,径直来到郑府门口的那条巷子口,问左右邻人,邻人手指道:“穿过巷子,里面最大的宅院便是。”
于是,捕蛇先生来到府邸,见偌大一扇门前空无一人,感到十分奇怪,寻思这郑府闹蛇不轻,那么大一个宅子竟然连个看门的下人都没有。进的门内,来到郑伯端所说的厢房前,微微推开房门,咳嗽一声,并无一人答应。
敲了半晌门,只见一个娇滴滴的美妇人从中走了出来,问道:“先生找谁?”
捕蛇先生道:“此间是郑伯端官人府上么?”
美妇人道:“正是。”
捕蛇先生道:“郑官人说府上正闹大蛇,请我来捉。”
美妇人道:“先生差矣,我家好端端的一个宅院,哪里有闹什么大蛇?”
捕蛇先生寻思片刻,随机摇头道:“不对,这郑官人给我一两银子做定钱,说捉了蛇后另有重谢。”
这美妇人不用多问便知是张娘子了,闻言心中气恼,面上却不表露出来,温言道:“我们这里没有蛇,都是他跟你开玩笑的。这一两银子我们也不要了,你拿走吧。”
捕蛇先生哪里肯走,非说要捉了蛇。
张娘子见三番五次哄不走他,登时焦躁起来,喝道:“你真会捉蛇?只怕此处真有一条大蛇,你也捉他不得!”
捕蛇先生冷笑道:“我家世代捉蛇,区区一条大蛇有什么捉不得的?”
张娘子也冷笑不止:“你倒说的轻松,只怕你见着这大蛇,还没动手便扭头就跑了。”
捕蛇先生连声说道:“不可能!不可能!娘子以为那蛇是天上的飞龙?还是地上的蛟龙?我还奈何不了它了?我若跑了,还你一两银子!”
张娘子道:“那你跟我来。”
来到天井内,张娘子转了一个弯便闪进一间房内。
捕蛇先生碍于对方是个女子,不好意思跟进去,便在天井内守候着。约莫半盏茶的工夫后,一阵莫名其妙的冷风刮了进来。
时值晌午,太阳正好。这风过处,大片乌云遮蔽了太阳,使得原本空旷的宅院显得越发阴森。
那捕蛇先生正皱着眉头,却见房中蹿处一条水桶粗的大蟒蛇来,直扑自己而来。
捕蛇先生大吃一惊,连忙往后翻到,不小心连手中的药酒瓶子都打碎了。那大蛇张开血盆大口,露出森森利齿,看也不看地朝捕蛇先生咬将下来。
这捕蛇先生少年时也曾学过些拳脚工夫,当下一个筋斗翻身而起,从腰间摘下一个竹筒,扭开盖子,“噗”的朝前扑出一大蓬药粉。
那大蛇一见这药粉,慌忙向后倒退数丈。
原来这粉不是别的,正是用来配置捉蛇药酒的雄黄粉。这蛇最怕雄黄,可若要捉得,必须还要多味草药配置成药酒才行。不过,就这当儿,也足够他逃命了。
只见这捕蛇先生慌忙从地上爬起,只恨爹娘少生了两条腿,飞也似的蹿出宅院,一口气跑到巷子外头。那速度简直比那水泊梁山的神行太保戴宗还要快上少许。
跑着跑着,不经意撞上一人,定睛望去,正是郑伯端。
郑伯端问道:“捕蛇之事如何了?”
捕蛇先生慌忙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一遍,最后取出那一两银子还给郑伯端,苦笑道:“官人先前让我来捉蛇,却没说这是蛇妖。为了这区区一两银子把命搭上,可真是不值。”
郑伯端急道:“先生,一两不够,我给你十两!”
捕蛇先生直把头摇得跟拨浪鼓般,说道:“你便是给我一千两银子我也干不了这买卖。还望官人另寻高明!”
正好大伯和伯母从亲戚家暂避回来,在桥上望见郑伯端,一问,不进心叫苦也。
大伯道:“你这张娘子无疑就是妖怪了。如今苏堤一带李家欠了我几千贯钱。你就去那里住上一段时日吧。那妖怪见不到你,自然就会走了。”
郑伯端也是无奈,只得应了。
大伯从下人的随身包裹里取出银子,又写了封书信一并交给他,教郑伯端去往李家。
哪料到那张娘子追了出来,见到郑伯端一家与那捕蛇先生站在一处,登时气不打一出来。
大伯和伯母,连同下人见了慌忙逃走,那捕蛇先生眼尖,早不知哪里去了了,只剩下那郑伯端一人孤零零的站在桥头,双腿直打颤。
张娘子来到桥头责问道:“官人,你好大的胆子!前番找来那和尚还不够,今天又找那捕蛇的来。你……你真的要气死我啊!我实话跟你挑明,你若和我好,我便跟你好。若不好时,我水漫杭州,教你一城百姓全都枉死!”
郑伯端听了,心中发寒,不敢出声。
那张娘子冷笑三声,扭头就回去了,也不理会他。
郑伯端脑袋空空,一路转悠到苏堤附近,正要袖中取那银两,却发现连同那封书信都不见了,不由得心中叫苦。按原路返回寻找,哪里还找的见?
兜兜转转间,不觉来到那净慈寺门口。忽然想起灵智禅师当日所说,连忙走进寺内,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