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央不禁抬头对上对面男子的双眼肤白胜雪,柳叶弯眉,眸如寒星,发丝如瀑,以红丝带松松挽了一束垂在脑后。
他的一袭红衣在人群中格外扎眼,虽是男子,却更甚女子。
未央眯着眼睛望着他,接着便挑了挑眉摇摇头道:“这位公子,我看你是认错人了,我叫顾尚柔,不叫岳未央。”
“哦?”稽不觉的眸色渐渐变深,用审视的目光打量着最近的清淡身影。虽然他并未近距离观察过岳未央,但是就凭这张脸,这气质,他的猜测绝对错不了,“你有什么证据证明你不是?”
未央却是笑了:“这位公子真爱说笑,我就是我,何必闲着无事,非要证明我不是我自己?”
稽不觉不置可否的挑了挑眉,接着便伸出自己的手放在未央的面前:“那就麻烦,这位‘顾姑娘’,替我诊诊脉吧。”
他在“顾姑娘”三个字上刻意加重了音调,以突出自己的疑惑。不过未央并不把他的疑惑当回事,只是说:
“这位公子,我看你面色红润气色很好,不像是得病的样子。我们这里是为灾民义诊的摊位,不是来玩的。你若是健康无事,还请你让开位置,把看病的时间留给更多需要帮助的人,多谢合作。”
未央神色淡然的下了逐客令,眸光只是静静望着对面的人。稽不觉碰了软钉子,也不再多言,接着便起了身。
只是,在他转身离去的瞬间,眼角的余光却瞥见了静静站在未央身边的小小身影。
顾忆汐怯生生的抓着未央的衣角,看着稽不觉,见他朝自己看了过来,又觉得有点怕怕的,干脆一把扑进了未央的怀里嚷道:“娘!”
只这一喊,又不禁让稽不觉多看了未央一眼,眸中疑惑之色更甚:“娘?”
未央却不搭理他,只是静静将顾忆汐搂入怀中,柔声安慰着:“忆汐不怕,没事的,没事的。”
得到了这些讯息,稽不觉便不再多言,只是留给未央一个意味深长的目光,接着便头也不回的离去了。未央冷冷凝视着他远去的背影,心里多了一丝疑惑,并不深究,又开始了新一天的诊治。
离开了义诊处的稽不觉,又回到了前一日观察未央的树梢上,静静地看着她,以及依偎在她身旁的那个小小身影,眼睛眯成一条缝,脸上的笑容也愈发幽深。
接着,他将手放在口中,发出奇怪的哨音,不消半刻,一只通体黝黑的鸽子便飞到了他的手腕上停下,静静望着他。
他用另一只手摸了摸它油亮的羽毛,挑了挑眉笑道:“小不点儿啊小不点儿,这么热的天儿,又得有劳你替我跑一趟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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芷芳宫
香炉里微微冒着烟,吐出的烟圈盘旋而上,在空气中打了个结后,又不动声色的飘散开来。
午后的空气里,酝酿着昏沉的气息,窗外的蝉鸣声虽是聒噪,却更加显出屋中的静谧。
辰妃就这样静静跪在佛堂前,手中一边转动着念珠,口中一边念念有词。
入夏以来的每一天,她都是这样度过的,与往常并无分别。
锦绣悄然走了进来,轻声开口道:“娘娘,王爷来了。”
转动念珠的手骤然一停,辰妃缓缓睁开了双眼,接着锦绣便上前搀扶着她起了身,朝着正厅走去。
洛仲霖早已坐在桌边,顾自给自己倒了杯水喝了起来。见辰妃来了,他便起身迎了上去,脸上是淡淡的笑容。
“瞧你,走的满头大汗的。”辰妃暖暖的笑着,掏出自己的丝帕,轻轻擦拭着洛仲霖额上的汗珠,“这么热的天儿,还是多在屋里待着便好,少来几次没关系的,可别中暑了。”
“没事的母后,就是想来看看你。”洛仲霖笑着应承着,接着二人便一同走到软塌前坐下,锦绣接着便命人端上了早就备好的冰镇酸梅汤,洛仲霖接过后便端起来一饮而尽,末了还不忘夸赞辰妃的手艺越来越好了。
“要你喜欢喝才好。”辰妃爱怜的望着对面这张俊朗的脸,“现如今,本宫在这深宫之中,除了为你****诵经祈福,偶尔和珍妃她们去御花园赏个花之外,也无别的乐子可图。眼看着她们一个个的都有了小皇孙玩,本宫这心里啊,就总是着急。”
“母后。”洛仲霖开口打断了她,冲她微微摇了摇头,示意她别再提了,心里也隐隐漫上一阵苦涩。
辰妃只能悠悠叹口气:“唉,本宫知道你不爱听这些,每次和你说,你都是这个态度。也是我老咯,总是操心挂意。”
“母后,您也知道,感情的事情,急不得也求不来。”
“是是是,我还会不知道你在想些什么。还不是一直心里都忘不掉五年前的那个女子,她……”
“娘娘,穆太医来为您请平安脉,这会儿已经到门口了,是让他现在进来吗?”锦绣的声音又忽然响起。
“快请他进来吧,这么热的天儿。对了锦绣,你再去取碗酸梅汤来,给穆太医解解渴。”
锦绣点点头,应承过后便去将穆常安领进了门,他依旧是清淡的面容,恭敬朝着辰妃行了礼,再抬眼看见洛仲霖时,又朝他微微的躬了躬身。
“穆太医快请进吧,外面这么热,实在是辛苦你了。”
穆常安微微一笑:“能为娘娘请脉,是穆某的职责所在,不辛苦。”
“来,穆太医快请坐。本宫让锦绣去端酸梅汤来给你解解渴,喝完再请脉吧。”
“是。”
“对了穆太医,本宫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