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哪个不长眼的疯子,居然敢撞上我,谁给你的胆子,也不看看本员外是谁,瞎了啊!”
被称作李员外的男子不分青红皂白的一喊,令往来行人纷纷驻足观望,随即视线全都聚焦在摔倒在地的岳未央身上,神色各异,交头接耳。
感受到自掌心传来的刺痛,岳未央缓缓撑起自己的身体,松松将散落的发轻挽在耳后,清冷却惊艳的脸庞,在素白衣裙的衬托下,更显苍白。
只听得周围的人群发出一阵轻微的“哇”,回过神来的李员外也将视线向岳未央汇聚,原本暴跳如雷的眸色旋即变得柔和无比,通红的脸上漾起色&&迷&&迷的笑容,踉跄着上前两步,就要弯腰去扶岳未央纤弱的手臂:
“哎哟,这是谁家的小娘子,竟生得如此花容月貌,这一跤摔的不轻,肯定很疼吧,来,让小爷我扶你起来……”
如触电般缩回被李员外碰到的手臂,岳未央跌跌撞撞的自己起了身,对李员外避之惟恐不及。摊开掌心一看,已是被粗糙的青石板地面磨破,手心细细密密的渗出了血丝。
“呀,小娘子受伤了,可叫小爷心疼呢。来,跟我走,带你上我府上包扎吧。”说着便更是不害臊,大手一挥更是揽上了岳未央的肩头,“小娘子莫要害羞,小爷我一定会好生疼爱你的。”
一个轻巧的转身,岳未央嫌恶的脱离李员外的臂弯,只是冷冷回道,“这位老爷,小女子与您素不相识,今日不小心撞上您,多有得罪,还请海涵。包扎就不需要了,您的好意小女子心领,慢走。”
“这怎么行呢,小爷我最是怜香惜玉,放着这么一个娇滴滴的美人,怎么能就这么走了。来!美人和小爷回府吧。”
说着大步上前试图将岳未央揽入怀中,又是一阵毛手毛脚,他的几个随身小厮也配合着将他们围住,不让岳未央再有机会挣脱。
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本就人来人往的街头一时陷入拥堵,围观百姓交头接耳的声音越来越大,却不曾有人出面相救。
皇城中谁不知道,这李员外是有名的盐商,仗着家大业大,平日里就是胡作非为的性子,谁也不敢得罪他。今日岳未央落入他的手中,还不知会被糟践成什么样儿,谁让她倒霉撞上了这档子事儿,今后只能自求多福咯。
被几名男子粗暴的控制着手臂,鼻翼间充斥着昏臭的酒气,岳未央嫌恶的眉头紧锁,试图以本就有限的力气挣开他们强有力的束缚。
“住手!谁敢在我陆锦娘的地盘上撒野?!”
忽然,身后爆发出一个凌厉清冷的女声,众人循声望去,原本拥堵在霓裳阁门口的姑娘和百姓,都自觉的为声音的源头让出一条道来。
李员外和岳未央也停下了动作看向门口,一个身着正红衣裙,妆容艳丽的女子映入眼帘。
来人约莫三十有余,却依旧风韵不减。细长的丹凤眼内,冰冷疏离的眸色在扫过岳未央的脸时稍稍一愣,旋即复如往昔。
只见她缓缓上前,在距离李员外两米开外的位置站定,浑身散发出的气场,俊秀中透着不容置疑。
“我当是谁呢,这不是李员外么?莫不是方才我们阁内的姑娘招呼不周,惹您不开心了,非要在这儿欺负一个小姑娘,还闹出这么大的动静?”
见是陆锦娘亲自出面,李员外的酒也醒了几分,松开了搂着岳未央的手,眼珠狡黠一转,便朝着锦娘草草作了揖,回道:
“原来是锦娘啊,这姑娘是我府上前些日子偷跑出来的小丫鬟,在这门口撞见了,正打算把她带回去呢。惊扰了您,多有得罪。”
说罢,他便转身冲着小厮喊道,“走!带回去!”便作势要走,却被锦娘的手下拦下。
“怎么?想掳走我霓裳阁的人,就用这么拙劣的借口,李员外,我看您的酒是还没醒吧!”
霓裳阁的人?李员外听罢,狐疑的转过身,“锦娘,你当小爷我好糊弄呢?谁不知道我李元奎是霓裳阁的常客,您这儿的哪个角落我没去过,哪位姑娘的手我没摸过,怎么就从未见过这么一号人物?”
“哦?李员外好大的口气。”锦娘只是不置可否的一笑,“我霓裳阁上上下下百十余人,若是人人您都见过,恐怕这阁主的位置就该您来坐了。更何况这丫头来我这儿已经一年有余,我可是一直好生宝贝着,更是从未见客。这纤纤风姿,哪有半点做粗活的样子。您再睁大眼睛,仔细看看清楚,她真是您府上丢的那个丫鬟?!”
本就心虚的李员外,听陆锦娘如此说道,脸上红一阵白一阵,自是不敢再多说什么。围观百姓见状,也是议论纷纷,惹得李员外更觉难堪。
“罢了罢了!不就是个小娘子么,小爷我见多了!咱们走!”李员外说罢,便作势一挥手,领着他的一干小厮准备撤了。拥挤的人潮见再无热闹可看,也都一哄而散。
危机解除后,岳未央方松了一口气,抬眸便对上锦娘深不可测的目光。只是那眸子虽清冷,笑容却是和煦。
避开她的目光,岳未央微微欠身道:“多谢锦阁主搭救之恩,小女子没齿难忘。”
“无碍无碍,在我门口发生的事情,自当由我处理。倒是我来迟了些,令姑娘受惊了。”
“阁主千万别这么说,若不是阁主及时搭救,小女子怕是已被那李员外强行掳回府中,吉凶难测。”
“以姑娘的花容月貌,若真落入那个李元奎手中,怕是凶多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