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排好之后女鹊便带着神籁腾云而去,神籁望着女鹊愈发翩然的仙气,忍不住问:“娘,你为何就是不见爹呢?明明都在相思,何苦互相折磨?”
女鹊“噗嗤”一笑,眨着一只眼反问他:“那你为什么不肯向南家阿施表明心意呢?”
神籁脸一红,回答也有些温吞:“我在问长辈之事,怎么扯我身上了?”
女鹊摸摸神籁的头,微笑很温和,眼里却有一层深深的薄凉:“相见争如不见,有情还似无情。”
神籁听不懂母亲在感叹什么,但他知道,这些道理他目前不懂,将来也不一定会懂,却不能妄加揣测,这是人与人之间的尊重。
女鹊带着神籁一路往东南去,径直在陆家大殿门口降下。陆家人早看见两朵祥云飘来,故而陆照亲自出来迎接,陆家上下一派恭敬。陆照向女鹊作揖:“仙人好?”
女鹊点头微笑:“甚好。”
陆照瞥了一眼跟在女鹊后头与她有三四分相似的神籁,猜到了他大概是仙人的儿子,带出来见世面的,便笑道:“仙人来是为了?”
女鹊也不拐弯抹角,直接吐出三个字:“钦源珠。”
陆照脸色一变,但很快又笑脸相迎:“钦源珠乃陆家镇族之宝,不可随意外赠。何况吾儿前日遇见歹人伤重,也要靠钦源珠续命,所以这厢给仙人道歉了。”说着便作揖。
女鹊抬手扶住他,不让他完成大礼,嘴上笑着,眼里闪着精光:“钦源珠只能续命,而我却能救命,这笔买卖,可还合算?”
陆照疑惑地看着她:“仙人是何方神圣?”
女鹊一笑,自报家门:“医圣谷女鹊。”
陆照惊骇无比,如临大驾,急忙躬身将女鹊往里请,一面赔罪一面请求女鹊救人,神籁无语地翻着白眼。陆家人还都是见什么人说什么话的主,莫非人间都是如此?那可就一点也不期待这次的凡间游了。
女鹊来到陆元宫所在的房间,刚踏入便闻见一股浓郁的腐肉和血腥味,让她瞬间皱起了眉头。
伤得真是重,自己要是不出手救人,恐怕一辈子都得躺在床上靠钦源珠吊着了。
女鹊来到床前看了一眼,只见一个被绷带缠住却还孜孜不倦往外冒血的人一动不动地躺着,除了两颗眼珠还能转一转,连气息也很微弱、几乎与死人无异。女鹊不由得对芷兰也生出几分恐惧,这个孩子这么强大的力量,是从那里来的吧……
陆照正期盼着女鹊救人,女鹊突然缩回来,端庄地站着,陆照十分惊奇,又急着想让儿子康复,便用眼神催促着女鹊。女鹊却不慌不忙,只伸出嫩白的手掌:“钦源珠。”
陆照无奈,只得命人先送茶水糕点上来,同时派人去羽山一趟、将钦源珠取了下来。女鹊拿过钦源珠一看,只见此珠光华无比、炁力充足,比陆元宫头上漂浮着的那颗好了不知几倍,便知是长年享受供奉的缘故。女鹊略微拿手一掂量,便伸出另一只手、将陆元宫头上那颗吸了来、放进墟鼎,而将羽山上供奉的那颗给陆元宫治疗。陆照十分惊异地看着,难以置信地瞪大双眼。
女鹊笑着解释道:“钦源珠乃世间少有的宝物,我也是急用,怎敢拿好的?刚才多有冒犯,还请恕罪。我这就为令公子救治。”说着,便从墟鼎之中拿出早已备好的装有如鼠兽的琉璃瓶,将如鼠兽及其液体都从陆元宫嘴里灌进去。陆元宫闻见腐味本是不肯吃的,女鹊抬手点了他脖颈上的一个穴位,陆元宫便气呼呼地瞪着眼睛“咕嘟咕嘟”地将琉璃瓶里的东西吃了个干净。
女鹊满意地点点头,无视陆元宫愤怒的眼神,开始运炁将钦源珠的元炁纳入自己墟鼎酝酿一番,再注入陆元宫体内。钦源珠的元炁很纯,加上此颗还享受过供奉,因而元炁更加纯洁,女鹊在为他治疗的同时,自己还偷偷藏了一点,并且治疗的时间虽久却不比治疗南施费劲,很快陆元宫的ròu_tǐ便痊愈了,灵力还稍微恢复了一些,女鹊虽然有损耗,但有着钦源珠的帮忙,倒是没损失多少,只是稍微有点汗。
神籁扶住女鹊让她坐下休息,又给她倒了水,陆照奔过去抱着从绷带里挣脱出来的完好无缺的儿子,想着他回来时血肉模糊的样子,便喜极而泣。
女鹊道:“陆公子还要一段时间才能恢复原有的状态,这段时间还是靠钦源珠静养为好。”
陆照一面点头,一面对着女鹊跪下,神籁急忙去把他扶起、不让他继续叩拜,都是神族,一个守护天界一个守护地界,一样的平等,没什么好崇拜的。
女鹊对着陆照笑笑,扶着神籁往外走,陆家人连忙去送,等女鹊和神籁腾云而去,陆照立刻下令:“修药仙庙!”
“诺!”众族人应。
陆家在天界虽然没有地位,在人间可是一呼百应的老大,富可敌国、权倾朝野,如同中世纪欧洲的教皇和教堂一般的存在,人间的诸国国力再如何强大,没有陆家的应允,谁敢称王?因此陆家下令修庙,没多少日子人间便遍布了药仙庙。
且放下陆家不提,说回医圣谷。
陆元官已守护在那里三日了,一动不动,任身上落满尘土,这夜,她正聚精会神地盯着前方,身边突然有了响动,她分神一看,马上就不能专心、控制不住自己把头扭过来了,因为来人正是诸葛芷兰,他静静地蹲在自己身边,完美的侧颜令她心悸不已。
芷兰目不斜视:“你守了三日了,我给你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