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铃铃……”领队的手机响了，他从口袋里掏出手机。“不好意思，护士。我马上就通知他的家属，如果需要做手术签字，我们先签，不要耽误。”
他一边按下通话键，一边扭头对杨凡说：“你看看护士这边有没有需要咱这边配合的。”杨凡赶紧站了起来，走到护士面前。
“喂？嗯……嗯！现在吗？好好我就过去！”领队挂掉了电话，又拨通了另外一个电话。一边说着一边往外面走。
里面送出来一张手术通知单，护士把单子递给了杨凡：“你先签吧！这里！”
杨凡也没来得及细看，就在护士指定的位置工工整整地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你们在外面等着吧，一定要通知到家属。”
门关上了。
领队回来了，他的步伐很急促，一点都没有平常那种优雅。
“杨凡，你在这边守着，有什么事就先处理。警察已经抓到了闹事人，我得过去一趟。”他刚转身，没走两步就又回过头来，“郑教练一会就到。”
杨凡站了起来点了点头：“您放心，这边我会处理好的。”
杨凡一人坐在手术室门口，此刻的心倒是已经不像之前那么慌张了，到是很想郑教练赶紧过来。
大概等了快一个小时，郑教练才风尘仆仆地赶来。
“怎么样了？”
“还不知道情况。”
郑教练一屁股坐在杨凡旁边，发起呆来。
“教练，警察局那边什么情况？”
“不知道，好像闹事的不是球迷。几个混混，趁乱下的手。”
杨凡惊讶地不知道该怎么表达自己的心情：“为什么？”
郑教练抬头看了看已经站起来的杨凡：“我也很想知道为什么，谁知道这帮兔崽子怎么想的！”
杨凡又重新坐到了凳子上，紧咬着牙，一声不吭。
一夜几乎无眠，张翼凡的手术做得很成功，医生说如果后期恢复的好，不会留下后遗症。领队安排了两个人留在医院等家属，其他人在第二天乘坐火车回到了合肥。
在到达合肥之后，郑教练给所有队员们开了个小会，大致说了一下昨夜的情况。
“这个事，俱乐部已经跟篮协汇报了。领导们会怎么处理，那就是我们不知道的了。我只说两点，这次冲突没有球员受伤，这是不幸中的万幸，以后你们不管在哪，干什么，一定要注意自己的安全。”
郑教练顿了顿，看了一眼大家。
“我们是职业运动员，所以不可避免会出现伤病和意外。不客气地说，如果我们能在球场上拖得时间越长，赚的就越多。你报销了，俱乐部除了给点慰问金，是不可能养你的。听上去很残酷！很没有人情味！但是这就是现实！”
底下的球员一声不吭，听着郑教练的训话。
“散会吧，大家上午休息休息，下午继续训练。”
杨凡从一堆行李中找到了自己的小背包，准备回学校。
“杨凡，跟你商量个事。”郑教练从他后面走过。
杨凡拎着包，跟着教练走到了更衣室。郑教练把门关好，坐在了椅子上。
“前几场的补贴，我跟俱乐部说过了，这几天给你发，按照合同走的，你方便了就把银行卡号发给我。”
杨凡一听要发钱了，嘴角抑制不住地上扬：“好的，谢谢教练！”
“还有一个事。”郑教练犹豫了下，右脚不停地摩擦着地面，似乎都要把鞋底给磨破了。
“你能不能退学？”他抬起头来。
杨凡一时半会没反应过来，有点惊讶地看着郑教练，刚刚的那股喜悦已经完全被冲灭。
“昨天晚上收到的消息，广厦队已经跟篮协举报了。说你不符合规定。”
“可是我不是已经注册了吗？不是没有问题吗？”杨凡追问。
“注册了是不假，只是当时上报的材料里填的信息是你是自由职业。”
“有什么问题吗？”
“现在有规定，学生是不能打职业联赛的。我们本来打着擦边球，是因为觉得球队多你一个，也不会引起注意，你也知道，你是老板的关系户，没办法。”
杨凡点了点头。
“谁想到后来你打得这么好，风头盖过了小老外。枪打出头鸟，一个从来出现过的面孔，现在一下子这么抢眼。”
杨凡沉默着，继续听着郑教练说下去。
“我的意思是你就别上学了，上学的目的还不是为了个工作，对不？安心打球，以你的水平，再过两年打cba完全没有问题，那个时候的工资可不是你上班能比的。”
郑教练拍了拍杨凡的肩膀。
“你自己考虑考虑吧。”
“郑教练！”杨凡叫住了正准备离开的郑教练。
“嗯？”
“要是我不愿意退学呢，是不是球队要开除我？”
“这个到没有，不管怎么样，球队会尽可能帮助你的！”郑教练点了一下头，走了出去。
杨凡呆在更衣室里，一股无名之火从心中燃起。他捡起了一旁的椅子，狠狠地砸向了更衣柜。
“草！”
发泄了一通之后，杨凡终于冷静了下来，他把椅子扶正了，又仔细地看了看更衣柜。上面有一个不太显眼的凹陷，杨凡用手摸了摸，感觉应该不太容易被发现。这才背上包，离开。
坐着公交车回学校，杨凡再次感觉心情非常低沉，他不知道自己到底做出了什么，命运对他如此的不公。
他一直觉得自己是个幸运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