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后的阳光,总能够让人觉得格外温暖。
费城冷清许久的街道上,又变得热闹繁华起来,行人来往如流水,未曾断绝。
布霖带着萍儿离开林府后,在闹市玩到傍晚才回福来客栈。
客栈大门口,早上原本离开的丑陋乞丐又笔直坐在那,又长又乱的头发遮住了脸。
布霖看了眼乞丐,拉着萍儿走进酒楼,半响后,萍儿却拿着一只鸡腿跑出来,站在乞丐面前,道:“小猫,饿…”
乞丐抬头看着萍儿天真无邪的脸,接过鸡腿,没有说话。
萍儿嬉笑着跑回酒楼,坐在布霖对面。
布霖道:“萍儿,你不要去同情那些乞丐,正所谓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萍儿低头自顾的吃着,没有理会布霖。
稍后…
吃过晚饭的布霖与萍儿走向后面的客房。
卫应坐在小院当中,身前的石桌上摆放着一把平凡无奇的长剑,正是那把被他埋葬的长剑。
他看见布霖后,拿着那把剑走上前,道:“我还欠你多少钱?”
布霖道:“我也记不太清楚了。”
卫应将手中剑递到布霖面前,道:“你看,这把剑够吗?”
布霖看向卫应左手中的长剑,剑的外表看起来平凡无奇,但暗藏锋芒,是一柄不可多得的宝剑。
他道:“君子,不夺人所好。”
卫应道:“当我失去右臂的那一刻,这把剑就已经不适合我了。我今夜就离开费城,去寻找属于我的剑。”
布霖意外的看着卫应,黄昏之下,那颓废的剑客已经回归,虽然外表落魄不堪,但正如他手中的剑一样,锋芒暗藏其中。
布霖笑着接过长剑,道:“但愿我们还有相见的一天。”说来也奇怪,他和卫应并无多少交集,可现在他感觉像是在和朋友离别一样。
卫应也淡笑道:“一定会的。”说完,他转身准备离去,走了几步,又回头道:“你与张氏母子的仇怨,我已经知道了。若是他日我重回费城,而你已经死在她们手里,我会在杀了烟儿之后,顺便取了她们的人头!”
布霖笑了笑,没有说话。
有些人说出去的话,就一定会做到。多说无益。
残阳西落,夜幕降临。
苍穹虽然没有了之前的那份厚重,但也未曾见着星光。
次日,卫应的客房果真空了出来。
布霖和萍儿也就搬了回来。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布霖的生活显得格外平静。
张夫人也没有派人过来找他的麻烦,又或者,是没有时间。
又是黄昏和残阳,绯红色的光芒笼罩着费城。
福来客栈大门口,丑陋乞丐抬头望着血色晚霞,双目无神,他微微张嘴,口中不停的念叨着:“女人,女人…”
客栈内,食客们正在谈论费城中发生的大事。
“嗨,听说了吗?”
“什么?”
“就是林家和周家的事情啊!”
“什么事情?”
“就是林家的长子林正雪,还有周家的小姐周若音啊!”
“哦,你说他们啊,他们不是私奔跑了吗?”
“那个消息早就过时了,最新消息,这对私奔的人儿已经找到了。”
“哦,在哪里呢?”
“就在长城边的森林里,你们猜怎么着么?”
“怎么着?”
“周林两家找到他们的时候,只剩下一堆…白骨了啊!”
“啊…”
“我怎么不知道,你是哪里听来的?”
“我表哥就在林家做工,是他告诉我的。”
“…”
布霖恍若未闻旁边的议论声,他看着萍儿,道:“萍儿,别管那乞丐了。”
萍儿已经拿着鸡腿跑到门口,递给丑陋乞丐后,又跑了回来。
布霖无奈的揉着额头。
晚饭后,布霖和萍儿回到客房当中。
没过多久,一个店小二敲响了客房的门,然后往里面塞进一张纸条,转身离去。
布霖看了看纸条中的内容,将其揉成纸屑。
夜色宁静,无风无雪,却多了份孤独与冷寂…
林启出现在福来客栈屋顶上,没人看见他是怎么来的,好像他本就是在那里一样。他从容的脸上多了份冷峻,平静的目光里多了层冰霜。
客房的门打开,布霖踏步而出,站在小院中,抬头看着林启。
可是林启却已消失在屋顶,而是站在了小院中,站在了布霖身前。他盯着布霖,一言不发。
布霖走到一旁,笔直的坐在石凳上,淡淡的看着黑夜。
林启终于开口,声音低沉,道:“你看见了多少?”
布霖道:“那要看你相信多少。”
林启道:“虽然我相信你,但我大哥和周家不一定相信,如果你不说明白了,下次过来找你的,可能就是周林两家上百武者!”
布霖看向林启,道:“你是在威胁我吗?”
林启道:“我是在替你解围。”
布霖道:“那我是不是要感谢你?”
林启叹了口气,走到布霖对面的石凳坐定,道:“我知道你不是凶手,不然也不会告诉我们他们的尸骨在哪里,可是,怒火总要找地方宣泄。”
布霖道:“而我就是那个宣泄的对象?”
林启摇头道:“布公子,我们敞开天窗说亮话,我知道你不会平白无故告诉我们这个消息,对吗?”
布霖没有回答。
林启道:“你突然回费城,还大张旗鼓的杀了铁无情与三手猫,难道就是为了一直住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