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元微微一笑道“左将军,想想你在张燕手下的情况,现在这种局势,你已尽力,天下人也不会说你不忠,你还是好好想想吧“。
左校听着听着,不觉已是陷入了沉思。
“张燕,我左校为你在前方卖命,事到如今,我已经尽力了,我不能让我的兵士再做无谓的牺牲”。
左校咬牙欲碎,明显已被张元的话说动,却迟迟犹豫不决。
张元知道,左校还存有一丝担心,担心自己随意投降,会令天下人不耻,万一他轻易听信,就这么降了张元,将來不光会被天下人笑他不忠,他还有何面目立于天地之间。
眼见左校的犹豫不决,张元也心生不悦,便冷冷道:“左校,我忍到这里,已经是仁至义尽,该说的话都已说完,我给你一天时间考虑,若两日后你还不降,我就把陈留城夷为平地。”
说罢,张元拨马转身,归往本阵。
“主公,你已经如此说明,看左校那态度,我只怕他不相信你的话,还要继续顽固下去,可该如何是好,”樊梨花忧心忡忡道。
张元的嘴角却掠起了一抹诡笑,“放心吧,咱们就等他一会,说不定他很快就会前來归降。”
樊梨花一怔,脸上尽是茫然,显然听不出张元的言外之意,却也只能陪着张元驻马城外,继续等着。
此时的左校,已挟着恼火,满怀着狐疑,还往了陈留城。
当他刚刚步入城门时,却发现数百黑山军士卒挡在了城门口,个个都面带深深的敌意,死死的盯着他。
“你们想干什么,都给我滚开,”左校喝道。
堵路的黑山军士卒们,沒有一人让开,且不断有人加入,一双双狐疑敌视的眼睛,如盯着猎物般盯着他。
左校的背上掠过一丝寒意,隐约已感觉到了异常,却只得脸色一沉,喝道:“再不让开,本将要你们的命,”
死一般的沉寂,依旧无人动弹。
“叛贼,你勾结张贼,破坏了将军的计策,害死了我们陶将军,现在还明目张胆的跟张贼会面,想要献城投降,我们凭什么听一个叛贼的命令,”人群中骂道。
左校身形顿时一震,猛然意味到,张元今日约他一会,本身又是一出离间之计,他在无形之中,又中了张元的计策。
前日那一出离间计,张元令陶升跟左校翻脸,已让陶升的这些部众们,对左校充满了深深的怀疑。
陶升战死,这些人失去了首领,只能心怀着猜忌,听从左校的指挥。
而方才,张元和左校的会面,以及左校对张燕表现出來的不满,无形之中,等于是在他们心中,坐实了左校叛贼之名。
他们已认定左校是叛徒。
左校省悟已晚,数百名士卒已逼上近前,作势就要跟他动手。
“混账,你们这帮蠢货,都跟你们的主将陶升一样蠢,随随便便就能中了人家的离间计,你们都是一群蠢猪吗,”
左校也被这帮士卒逼火了,横枪大骂一声,眼中杀机已生。
一众逼近上來的陶升部卒,神色皆是一震,下意识的后退了半步,似乎为左校的威势所慑。
“你背叛了将军,害死了咱们文则将军,兄弟们,为文则将军报仇,咱们一涌而上,杀了这个叛贼,”
人群中发出一声咆哮,有人带头一煽动,众兵怒火旋即烧了起來,几百愤怒的兵士,大骂着就向着左校扑了上來。
左校神色骇变,完全沒有料到,这些士卒竟然真的敢“造反”,眼见众兵围杀而來,他情知无法再辩解,只得举枪抵挡。
一众忠于张燕的陶升旧部,便跟左校这个名义上的主将,在城门口厮杀在了一团。
一众兵卒们人数虽,却敌不过左校80多的武力值,只是左校手下留情,沒有想大开杀戒。
可惜这一众兵卒们,却被仇恨冲昏了头脑,哪管左校手下留情,发疯似的向着左校扑來,都是玩命的招式。
左校是孤掌难鸣,很快便被逼得手忙脚乱,步步的向着城门外退了出去。
“你们这些蠢货,你们都中了张元的离间计了,还不快给我住手,蠢猪们,”左校一面舞枪乱战,一面大叫道。
那些士卒却疯了似的,哪里听的进他半句解释,几名士卒还奔往城门外面,试图把城门关上,就地围杀了左校。
到了这个份上,左校已被逼到无路可退。
他要是还留在城中,这城门一关,就算他武力不弱,那也是双拳难敌四手,早晚要被围杀。
他已沒有选择。
眼见着城门吱呀呀的即将合上,左校只得一咬牙,银枪四面一扫,荡开群卒,拨马转身,向着正在关闭的城门飞驰而去。
“快拦住这叛贼,”
城门处,几名正在关门的士卒,大吼着扑了上來,想要阻挡左校出城。
此刻的左校,已然被他们真正激刀怒,眼中杀机一起,银枪电射而出,再无一丝留情。
只听两声惨叫响起,两名士卒便被刺倒在地,左校纵骑如飞,趁着大门关闭之前,终于是冲了出去。
奔出城门,前面就是护城壕,左校也不收步,猛夹几下马腹,一人一骑借着冲势,飞身而起,跳过了护城壕。
护城壕的那头,就是张军的地盘了,这些黑山军士卒们对左校虽然狠,却不一个敢追出城去,一窝蜂的爬上城头,向着出逃的左校放乱箭。
左校不敢回头,一面挥枪拨挡着袭來的箭矢,孤骑一人,狼狈的向着张营方向逃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