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备这号令一发,等于是承认斗阵失败,败了却又不杨,发兵进攻,显然有失信约。
不过幽军士卒们又为刘备的主臣情谊感动,听得号令,便轰然杀出,向着八卦阵杀去。
远方处,掠阵的张元笑了,笑声中尽是讽刺,口中冷冷道:“斗阵失败,就耍起了无赖么,刘老贼,看来张飞对你还有利用价值,还没到被你当作弃子的时候。”
张元在冷笑,左右赵军将士,则无不愤慨激怒。
张须陀战刀一横,怒骂道:“刘备这刘老贼,说好了斗阵,没想到却这么输不起,实在是不要脸,大王,还等什么,让我们狠狠的教训那个言而无信之徒吧。”
张须陀怒不可遏,麾下将士们亦无不愤怒,纷纷叫战。
张元本是不打算跟刘备动真格的,但眼下刘备失信,抢先动手,以张元的性格,又岂能忍气吞声。
当下他鹰目喷火,战刀向着扑涌而来的敌军狠狠一指,怒喝道:“全军出去,给本王狠狠收拾那言而无信的刘老贼,给我杀——”
“杀刘老贼——”
“杀刘老贼——”
掠阵的数万将士,震天咆哮,怒火熊熊,直令天地变色。
张须陀一马当先,纵马舞刀先杀而出,身后数万周军步骑,如潮水般汹涌而出,挟着滚滚如火,杀向敌军。
两股兵潮,铺天盖地的相对撞来,眨眼之间在原野的中央处相撞。
绵延数百步的撞击线上,立时染起漫空的鲜血,几如一道倒流的血瀑,溅上了半空。
那血瀑之中,数不清断折的兵器,数不清撕碎的肢块,四面八方的乱飞,脚下的大地瞬间便为之赤染。
这场斗阵之战,转眼演变成了一场沃野上的混战厮杀。
这般一混战,人数只有几千人的八卦阵,纵然再精妙也失去了作用,几千号周军士卒就此裂阵,也加入到了混战之中。
此时的张飞,本已到了绝望的边缘,跟随的士卒已死尽,只余下了他孤身一骑,尚在苦苦支撑。
两军这么一混战,等于是救了张飞一命,他大喜之下,急是打起精神舞矛狂杀,终于是冲破了周军围困,杀入了混战之中。
“张飞狗贼,哪里走,留下命来!”
就在张飞向北冲杀之时,蓦然听到身后方向,传来一声震天的长啸,那强如路潮般的杀气,如狂风暴雨般急袭而来。
张飞蓦然回首,只见乱军之中,一员周将威不可挡,凭着一柄战刀辗出一条血路,正如杀神一般向他狂射而来。
来将,正是昨天破了他们八卦阵,狠狠的羞辱了他们的周将张须陀。
瞬息间,张飞本是疲惫的脸,便是扭曲为形,青筋突涌,燃起了无尽的狂暴怒焰。
他被激怒了。
被困于八卦阵中张久,张飞体力消耗不少,脱困后本想向北撤退,却没想到被张须陀给盯上。
“一句狗贼哪里逃”,极尽的轻视,仿佛根本不把他张飞放在眼里,以张飞的暴烈性情,岂能咽下这口恶气。
“张元手下,尽是这种冒牌货,老子今天非宰一个,出一口心头恶气不可!”
暴怒之下,张飞雄心大作,拨马转身,舞动着血色长矛,亦如修罗战神一般,辗出血路迎击而上。
两员武力绝顶之将,踏着血路,卷着血尘尾迹,将阻挡于前的士卒,统统辗碎撞飞,相对狂射而至。
张须陀战刀掀起漫空血尘,挟着上党压顶之势,卷着强如路潮般的劲气,横扫而来。
张飞深吸一口气,手中长矛旋转射出,卷动着粗达丈张的涡状气流,挟着呼啸的破风之声,狂射而出。
刀与矛,电光火石间相撞。
轰!
一声轰然巨响,震到周遭士卒耳膜欲裂。
血与光之影,急剧的澎湃,撞击产生的冲击波,四面八方的急剧膨胀起来,竟将方圆三丈之内的敌我士卒,尽皆掀翻了出去。
尘血之中,两骑错马而过,身形皆是为之一震。
错马而过的张须陀,急吸一口气,便即颎伏下了鼓荡的气血,喉头一滚,挟着震天狂啸,再度向张飞袭至。
张飞也是身形一震,只轻吸一口气,也即刻颎下了激荡的气血,抬头之时,见张须陀面色如常,仿佛什么事也没有的再杀而来,张飞暴睁的双目中,陡然间闪现了惊异。
“这个的狗贼,竟然又是一个武道与我相当之徒,张元的手底下,到底藏了多少这样的强者……”
张飞震惊茫然之时,张须陀已如从地狱中脱出的修罗杀神一般,挟着天崩地裂之势,战刀再轰而来。
“老子就不信这个邪了,我张飞今天非要你命不可!”
张飞的自尊心,终于被彻底激怒,发疯似的一声狂吼,舞动长矛,再度迎击而上。
两骑再度轰然撞击,两员当世绝顶武力的猛将,狠狠的缠斗在了一团。
矛影漫空流转,刀锋斩出层层叠叠的铁幕,转眼之间,二人便被刃影尘雾所包裹,根本已看不清他二人的身影。
只见方圆五丈范围之内,劲风狂扫如刃,地面被斩出无数道沟壑,但凡不幸被波及到的两军士卒,哪怕只是被刃气溅到
一点点,都即刻被撕为粉碎。
二人武力值相当,一时战成不分胜负。
这场大混战,张元统率的赵军将士,却占据了上风。
双方其实所统的兵力都差不多,只是周军连胜两场斗阵,士气大受鼓舞,发挥出了超出于颎时的战斗力。
反观幽军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