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哄哄的响声中,铁骑撕破敌阵,无数的人头飞上半空,李军侧翼分崩离析。
正面被击破,侧翼又被冲垮,三万李军已彻底崩溃,就算李榷想战,也没有士卒会听他的号令。
到了这个地步,军队的纪律已经烟销云散,士卒们只余下逃命生存的人类本能。
“撤退,全军撤退……”
李榷的怒火和斗志,终于彻度的崩溃,再也不敢犹豫半分,大叫着拨马先走。
王晖反应最快,就在李榷刚刚转身时,他就带着两人,抢先拨马转身,从李榷的身边抹过。
主将退走,董营众将当然也是望风而溃。
萧摩诃、祖狄、李定国、花荣,还有夫人樊梨花,分率诸路兵马杀至,杀得李军血流成河。
乱军中,张元踏着血路,一路前行,眼见自己那威风凛凛的夫人,大杀四方,成了压垮李军的最后一根稻草,越发的对樊梨花喜欢不已。
“没想到夫人的武力又精进了,大杀四方,杀得好不过瘾啊,今晚回到被窝里,我可得好好跟她大战一场才过瘾……”
张元嘴角掠起一丝邪笑,脑子里的不纯洁念头,一闪而过,注意力旋即拉回战场。
这场胜利,才刚刚开始。
杀败李榷,张元会合诸路兵马,一路尾随着敌军败兵,继续向董卓主营杀去。
乐平以西,李军大营。
营门前,董卓正全副武装,手扶宝剑,驻马远望东面方向,焦黄的脸上,流转着丝丝阴沉诡秘。
黑暗中,一万李军士卒列阵已久,肃杀之气,弥漫在初晨中。
董卓等了已经有大半夜。
依照杨定的计策,几天的时间里,他已经让数以万计的民夫,假扮成士卒,混在运粮队中离开大营,以营造出暗自撤兵的假象。
而在两天前,他更是在众军士面前,演了一场头风发作的好戏,让那些故意放出去的逃兵,将他犯头风的消息,不留痕迹的透露给张元。
他料定,这么精妙的布局,必已瞒过了张元,令那小子误以为他军心不稳,铁定要撤兵西归,前去解长安之危。
于是,他便分出三万大军,命李榷统帅,前去攻劫张军大营,以杀张元一个措手不及。
董卓料定,张元不敌之下,定会下令抽调乐平城中的守军,前去救援他的犄角大营。
那个时候,乐平兵力空虚,董卓就将自己率一万兵马,趁虚攻下乐平,全面的击垮张元。
既能重新夺回乐平,又能大败张元,在临退兵前,狠狠的教训一下那个猖狂的小子,这就是董卓的完美计划。
冬夜的寒风中,董卓和他的一万将士,已在风中凌乱了张久,耳听着张营方面,杀声震天,可就是等不到乐平之兵出城,前去救援。
“难道说,那小子竟然能挡住子孝的进攻?”董卓脸上淡起疑色。
杨定看出了董卓的担心,便笑着宽慰道:“张元已被我们骗过,有子孝将军出马,料他也撑不得多时,乐平兵马必出无疑。”
董卓微微点头,动摇的心神渐安,目光重新恢复阴沉深邃,直射东面,耐心的继续等下去。
旭日东升,天光大亮,初升的朝阳,照亮了整个董营。
突然间,哨兵大叫:“子孝将军回来了!”
李榷怎么回来了?
董卓心头一震,吃惊的看了杨定一眼,杨定也笑容顿收,脸上同样浮现出疑色。
他们还没有等到乐平的张军被调出,李榷怎么就回来了?
就算张元死也不肯调出乐平之兵,那李榷此刻也应该攻下敌营,派人发回捷报便是,又为何要亲自率军回营。
“难道说……”
董卓心头一震,急是拨马出营,率令一众文武,出营去迎李榷。
屹立于营门,董卓焦黄的脸上,尽是焦虑,不安的向远处眺望而去。
目之所及,尘雾飞扬,一队兵马正匆匆的向着大营这边奔来。
看旗号,看衣甲,确实是李榷的军队。
只是,随着那支兵马的接近,董卓的脸色却越来越阴,眼中的担忧之色,也越发浓重。
他可是派给了李榷近三万的兵马,但回来的这支兵马,却勉强只有两万。
另外那一万兵马,哪里去了?
而且,回来的兵马不但数量少,而且旗帜破败,军容不整,哪里像是一支得胜之军,简直是一支垂头丧气的败溃之军。
董卓变色。
杨定也神色惊变。
守候已久的董营文武将士,无不是骇然变色。
震惊之际,那一面“李”字残旗,已黯然而近至营门前,李榷低垂着头,一脸无奈的走在最前边,身后跟着的李蒙、张济等诸将,也无不是灰头土脸,一副吃了鳖的样子。
董卓身形在微微的颤抖,心中的那个不祥的猜想,已经越来越得到证实,他却不愿意去接受。
李榷翻身下马,垂首近前,跪地道:“回禀太师,李榷作战无能,没能攻克敌营,损兵过万,还使李纯被俘,请太师治罪。”
李榷跪下,李点、张济等诸将,也纷纷的跪下,一个个灰土头脸,跟着李榷一起领罪。
董卓瞬间脸色大变,眼中更掠过一丝惊悚,惊得目瞪口呆,以为自己听错了。
不幸的事实,李榷果然是败了。
不但是失败,还是惨败,损兵竟然一万之多。
更不可思议的是,就连他大将,竟然也被张元活捉!
为什么会这样?
董卓脑路中,巨大的问号在轰鸣,却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