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百人倒地,跟随在后的李军,无不为这弩车铁箭的强大杀伤力而惊,滔天的战斗意志,顷刻间受到沉重打击。
敌军的冲击,因恐惧而停止,几万号人止步于张营前方三十余步,拥挤不敢再前进半步。
拥挤的顷刻间,花荣的喝令下,弩车手已完成第二轮装填,又是一排死神之手,呼啸而至。
弩车发动的同时,两千余名弓弩手,也同时放箭。
黑暗中,漫天流光如梭,倾盆箭雨的狂袭之下,上千的李军惨叫着倒地,飞溅的鲜血很快就在大地浸成泥泞不堪。
原本志在必得的李榷,此刻已骇然变色。
“这是什么箭?威力竟然这么强大!敌营箭矢如此密,难道张贼早有防晖不成?”李榷脑袋嗡嗡作响,被眼前画面所震惊。
吃过无数次亏的王晖,最先从这种熟悉的场面中清醒过来,灰白的脸一沉,急道:“子孝将军,大事不妙,张贼必是识破了咱们的计策,咱们撞到了他的枪口上啊。”
李榷的脑袋又是嗡的一声,蓦然间惊悟。
“太师的妙计天衣无缝,他甚至还在众兵面前佯装头风发作,戏演的这么周密,竟然还会被那小子识破,这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李榷心中是又惊又疑,一脸的不甘,显然不敢相信。
不愿相信,却不得不相信。
张军确实早有准晖,箭矢如此之密,他每拖延一分,就要有几十名士卒死在利箭之下。
狠狠一咬牙,李榷只得大喝道:“鸣金,速速鸣金,全军撤兵。”
铛铛铛——
号令传下,金声大作。
张营营墙之前,被密箭压到喘不过气的李军,如同抓到救命稻草一般,无不如释重负,纷纷向后退却。
可惜,为时已晚。
张元怎么可能容张他们这般轻易的撤退,他的进攻,才刚刚开始。
呜呜呜——
张营之中,高亢的号角声,冲天吹响,压倒了敌军的金声。
张军吹响了进攻的号角。
张元握刀在手,扫看一眼他身后,一个个激动到热血沸腾的将士们,年轻的脸上,燃烧着复仇的怒焰。
董卓欲置我于死地,大军无故入侵,几次三番设计谋害,今天,正是我张元反守为攻,让你付出沉重代价的时候。
今天,张元要杀得董卓惊魂丧胆,让他永远也忘不了今晚的惨败,一想到张元这两个字,就浑身发抖。
“全军出击,保卫并州,杀尽敌寇——”长刀向前一指,张元的喉中,爆发出一声怒吼。
“杀尽敌寇——”
三军将士齐声响应,震天的杀声,如喷发的火山,宣泄着他的怒火。
原本紧闭的大门,轰然大开,犹豫地狱之门洞开。
天崩地裂的轰响声中,近万的张军步骑将士,如出笼的虎狼一般,狂涌而出。
萧摩诃、祖狄、花荣、李定国,张元麾下大将悉数出动,率领着徐土健儿,向着入侵家园的敌人,狂杀而上。
“梨花,我们也上。”张元亦是战意如火,手舞长刀,狂射而出。
樊梨花二话不说,舞枪跟随而出,率领着千余虎卫亲军,护拥着张元卷袭而上。
几百步外,眼见张军发动全面的进攻,正准晖撤兵的李榷,瞬间愕然变色。
如果说那密集的箭矢,令他还抱有一线希望,张营中冲出的万余大军,却无情的击碎了他残存的些张侥幸心理。
铁一般的事实就是如此,张元确实识破了他们的计谋,早已排兵布阵于此,就等着他们上当,自以为是的来发动一场全面的进攻。
然后,杀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张元……张元……”
李榷咬牙切齿,恨意难当,又是羞愧,又是愤恨。
他深通兵法,知道到了这个地步已经不能再撤。
如今张元大军已经冲了出来,两军相距如此之近,他的大军根本来不及及时撤下来,就会被张军从后追至。
然后,原本稍稍的失利,就会演变成一场大溃退大屠杀,损失就将远远的超乎他的想象。
不能再退!
李榷的脑路中,瞬间只余下这个念头,也不及多想,急是横刀喝道:“停止鸣金,给我摇旗擂鼓,全军停止后撤,就地结阵迎敌。”
中军处,帅旗疯狂摇动,发出旗语。
嗵嗵嗵——
沉寂的战鼓,重新被敲响,再次鼓舞士卒的斗志。
号令迅速的一层层退下去,诸将接到新的将令,只得勒住战马,喝止后撤的士卒,逼迫他们重新结阵。
李军不愧是精锐之师,换作是王晖领导下的部队,此刻恐怕早已崩溃,但李军竟然奇迹般的没有崩溃,反而勉强的结成了防守的阵形。
可惜,他们面对的敌人,却是张元。
两军相距如此之近,李军纵然结阵,也只是草草而结,根本来不及稳固,如潮的张军,便狂冲而至。
右阵方向,祖狄一马当先,大枪破开敌率,三千精锐的将士,如虎狼般破入敌阵。
左翼处,李定国长枪势不可挡,催破张济的军阵,辗压而上。
正面方向,张元以萧摩诃开路在前,集结了近六百轻骑,一百的重铁骑充当前锋,近四千的步骑军团,如一柄最锋利的巨矛,狠狠的刺入了敌阵中央。
在这等摧枯拉朽的冲击之下,李榷中央的盾阵,轰然碎裂,无数的肢块,漫天的血雾,横飞而起。
见得这般情势,李榷整个人都惊到僵硬凝固了。
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