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当然不是仁慈,他早恨不得将王刚碎尸万段,但他又猛然想到,眼前这个可恨的奸商,对他来说还有利用价值。
这个人可是并州两大家族之一的家主,如果能重新得到他的支持,对王晖夺回并州,就无形中增大了筹码。
得到并州后,再跟他秋后算账不迟。
王晖眼睛微微一转,心中已有主意,便强压下怒火,摆了一副大度的表情,“王刚,我王晖素来以仁义待人,你不仁,我却不能不义,我现在以德报怨,给你一个赎罪的机会,只要你肯改过自新,重新归顺于我,我便考虎饶你一命。”
一句“以德报怨”,配合着他天生和善的表情,俨然跟真的一样。
王刚身形一震,某一个瞬间,他还真的动摇了。
但转眼间,大将王芳惨死在宋谦刀下那一幕,便浮现在了他的脑路,顷刻间击碎了他那一丝动摇。
杀弟之仇,不共戴天,叫他如何能再为仇人效力。
况且,他先前效忠于张扬,接着效忠于王晖,随后又效忠于张元,如果现在又叛张降刘,那他跟那个被称为三姓家奴的刘豹,又有什么区别。
虽说商人出身的他,以利字当先,但他到底也是读书人,心中岂能没有礼仪廉耻。
而且,妹妹王菲还在张元的手里,王家的产业也在张元的控制之中,倘若他再次背叛张元,以张元的性格,绝对不会再饶他王家第二次,王家就要遭到灭顶之灾。
无论如何,他都不能,也不敢再背叛张元。
决意已下,王刚怒瞪向王晖,厉声道:“王晖,我王刚虽是商人出身,却也深明大义,我堂堂七尺男儿,岂能再降于伪君子,你作梦去吧!”
伪君子三个字,如刀子一般,深深的刺痛了王晖的自尊心,瞬间激得他是勃然大怒。
“你是找死!”
咆哮声中,王晖一刀愤然刺出,狠狠的捅入了王刚小腹。
一声惨叫,鲜血翻涌,王刚双手抱着刀锋,带着痛苦仇恨的目光,双膝跪倒在了地上。
“奸贼,你不是不肯屈服吗,为何还要跪在我面前。”王晖俯视着痛苦的王刚,灰白的脸上尽是阴冷得意的笑容。
王刚口中浸涌着鲜血,死死的盯向他,咬牙切齿骂道:“王晖,你这阴险的伪君子,你得意不了多久,你今天杀了我,张太守终有一天会为我报仇,我在九泉之下等着你,哈哈哈——”
王刚非但没有求饶,反而是放声大笑起来,笑声中极尽讽刺。
王晖彻底被激怒,更觉深深的被羞辱,一张原本灰白的脸,顷刻间憋满了血,几乎要炸掉一般。
“奸贼,死到临头还敢羞辱我,今天我就先杀你,他日再杀张贼,叫你们两个奸贼在地下相见,给我去死吧——”
王晖一声残冷的咆哮,猛的将刺入王刚腹部的长刀拔出,滴血的长刀高高举起,向着王刚的脖子就要斩去。
千钧一发之际,破空之声骤起,一道寒光迎面袭来。
冷箭突袭!
王晖好歹也有70多点的武力值,顷刻间便察觉,心中不由一惊,斩向王刚的刀,急是顺势收回,双刀交叉挡向袭来之箭。
铛!
一箭正中刀身,这一箭力道极重,王晖虽是勉力弹开,但箭上的力道,却震得他身形一震,险些没能坐稳。
稳住身形的王晖,惊怒不已,横刀警剔,抬头向着冷箭袭来的方向射去。
只见南面方向,一队铁骑正狂袭而近。
当先的两骑,其中一人手执铁胎弓,正是向他放冷箭之人。
“花荣!”
王晖脸色立变,一眼就认出,那执弓之人,正是当日射烂他屁股,射伤宋谦下巴,令他主臣二人吃尽苦头,狼狈万分的神射花荣。
而另一员年轻的武将,身披玄甲,手提长刀,一身萧姿威势,疾冲而前。
认出那张熟悉无比的脸,王晖那狰狞的脸,骤然间大变,口中颤抖的吐出两个字:
“张元!?”
张元,那率军杀到之人,不是张元还能是谁。
得知留县被王晖击破后,张元就当即点齐兵马,星夜兼程前来争夺,得知王刚可能有危后,他更是马不停蹄。
此刻杀到留县时,大老远他就见到留县附近杀声大作,似乎正在进行着一场激烈的战斗,他猜想着极有可能是王刚所部,正在跟王晖进行接战,当即便快马加鞭,急速杀了过来。
果然,张元很快就看到,大股的王军,正在追杀着他的护粮军。
他更是一眼就认出了王晖,正一脸狰狞,高举着长刀,想要斩下一个跪在他马前之人。
那跪伏之人,正是王刚。
王刚运送粮草,有功于他,且王菲跟自己有婚约,今眼看着要被王晖所杀,张元岂能见死不救。
只是相距甚远,想要救却鞭长莫及,张元灵机一动,便令花荣相隔数十步,放出一记冷箭。
花荣这一箭去势甚猛,准头也极准,但幸运的是王晖正手执着双手,而利箭又是正面袭来,才给了他机会挡住这索命一箭。
一箭救下王刚,张元暗松了一口气,却已怒火狂烧。
王老贼,这个伪君子又几次三番的想要置他于死地,被赶出并州之后,还死心不改,屡屡的想要重新夺回并州。
这个切齿的大仇人,就在眼前,张元岂能不怒。
“花荣,给我灭了王老贼。”愤怒的张元,扬鞭向着王晖一指。
花荣也二话不说,挂住铁胎弓,飞马加速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