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刘豹赶往城门的片刻间,洪波涛涛,已将大半个晋包围,滚滚的大水,从各处缝隙灌入城,很快就将城的街道房舍,尽数的浸淹其。
大水漫城,不到半日,整个晋,已是浸泡在了泗水的洪流当中。
城水深近腰,各条街道尽被淹没,城军民只能惊慌的爬到房顶,躲避着汹涌浸入的大水。
即使是处于高位的州府,大水也齐到了膝盖,唯有正堂所在的位置没有被洪水所淹。
城墙上,刘豹俯视着一城的**,巍巍躯已是骇到惊魂失措,完全乱了分寸。
就在刚才,他还刚刚重燃起傲意,妄图凭借坚城,守到张元锐气丧尽,退兵而去时,再趁机给张元致命一击。
转眼间,眼前这滔滔的洪水,却彻底的击碎了他的如意算盘。
大水漫城,用不了多久,只怕不用张军攻打,城池就会被浸塌,而在此恐怖的打击之下,城中必是人心惶惶,如何还能抵挡张元的进攻。
“可恨,难道我堂堂刘豹,竟要死在张元那小卒的手中吗,我不甘,我不甘心啊!”刘豹咬牙切齿的怒骂咆哮,极尽不甘。
左右和连去卑等武将,个个神色黯然,默不作声。
连题胭脂同样是又惊又恨,大骂苍天,大骂张元狠毒诈,却也只能嘴上出口恶气。
程出则望着茫茫水势,沉默不语,似乎到了这个地步,智谋如他,也没有什么挽回困局的计策。
一片黯然惶恐的气氛中,一直沉默的醯落,却忽然道:“主公不必灰心,现在还没有到山穷水尽的地步,我有一计,必可解晋之危。”
……
不知不觉中,晋城已被大水浸泡有五日。
大水冲击浸泡下,晋城墙数处已开始坍塌,刘豹指挥城中军士和男女老幼,担土抬石,拼死的想要填堵。
大水浸淹之下,晋城俨然如一艘风雨飘摇的破船,仿佛随时都有可能沉没。
刘豹饱受被水所浸之苦,城外的张元,却整日喝着小酒,饶有兴致的欣赏着大水淹城的免费好戏。
现在张元所要做的,就等待大水稍退后,趁着敌城浸塌,士气低落之际,全线进攻,一举攻破晋城。
是日,太阳落山,一天的好戏结束,张元饮罢最后一口小酒,归往大营。
方入大帐,连屁股都还没有坐定,便有营门守卫前来称是一名黑衣人飞箭所射,信封上指名是要献给张元。
“黑衣人?飞箭?”
张元心生狐疑,将那道匿名的书信拆开,不由脸色微微一变。
片刻后,祖狄和高颎等文武,已被召入了帐中。
“这封书信,你们都看看吧。”张元将那一封匿名书信,示于了众人。
那是一名匿名信,信中声称刘豹为解晋之围,已派人向淮南袁术求救,以将女儿连题胭脂嫁与袁术之子袁耀,两家联姻为代价,换取袁术发兵,助他解晋之围。
祖狄端详着那道书信,眉头微皱,“前番袁术虽从上党退兵,但其实力却仍强大,倘若真派兵前来晋,跟刘豹里应外合,我们别说是拿下晋,只怕形势都要有点危险。”
张元微微点头,目光又看向高颎,“酒鬼,你怎么看”
高颎抿了口酒,将那书信接过,反复的在手中端详了半天,方道:“刘豹穷途末路,以联姻来求袁术出兵相救,倒也合情合理,这一点酒鬼我倒是不怀疑,让我怀疑的是,写这封匿名信的人是谁,他又是出于什么目的,为什么要向我们透露这个情报”
“能知道这件事的,一定是刘豹身边的人,说不定刘豹手下有人见形势不妙,想要背叛他,投靠我们,又怕泄露了风声,所以才只好以匿名的方式,来向我们通风报信。”
说这番话的不是别人,正是夫人樊梨花,能有这样的见识,不由得让张元有些刮目相看。
“主母言之有理。”祖狄点头附合,却又担忧道:“只是不知道此人是谁,他的真正目的,到底是真想投靠我们,或者这只是刘豹在故布疑阵,这其中另有阴谋,却当如何是好”
一时间,众说纷纭,有人说这是刘豹故意设下的计谋,有人则认为这确实是刘豹麾下有人要真心投降。
单凭区区一封匿名信,张元确实也确定不了什么,只能半信半疑,命斥侯细作严密注视淮南方向的动静,看看情况再说。
数日后,淮南方向发回的急报,却佐证了这封匿名信中所说的内容。
根据细作发回的情报,袁术命其子袁耀为主将,大将纪灵为副将,率五千精锐的淮南军,沿泗水北上,直逼晋而来。
几天后,五千淮南军,进抵晋以南十里,安营扎寨,摆出了一副要进攻张军围营的态势。
为了防范淮南军从南面的威胁,张元不得不又分出四千兵马,距淮南军以北五里下寨,监视袁耀动向,保护晋围营的侧后安全。
这四千兵马一分,张元用于围攻晋城的兵马,就降到了一万三千余众,刘豹所受到的压力,自然是稍稍减轻。
而晋被水浸泡多日,洪水水势渐渐退去,城内城外水位逐渐降低,也让城中军民的日子好过了许多。
张元原本打算在洪水彻底退去后,大军即刻发动全面的进攻,将被水浸泡,严重受损的晋城,一举攻破。
然而,袁耀这支兵马的到来,却使张元受到了钳制,不得不考虑改变战术。
正当张元为此而感到头疼之时,当天晚上,他又收到了第二道飞箭传书,仍旧是匿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