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枫等人脸色泛白,齐屏住呼吸,看着眼前这一幕,生怕云轻舞有个闪失。
两道残影碰撞,仅刹那间,便交错而过。
紧接着,周遭静寂一片,唯有风声萦绕在耳侧。
不动了,交手的两人竟然都不动了,且一单膝跪地,一俯身以威武之姿,近距离在其后。
绝没想到,没想到自己仅使出一招,连人碰都未碰上,就被狼狈制服在地。
手中长剑“哐当”一声”落到地上,他面如死灰,丝毫不敢挣扎。
云轻舞此刻的动作极像近身搏击术中的擒拿手,只不过,多了一个细节,那就是她右手指间夹着的残月,正抵在对方脖间大动脉处。
只要她轻轻一个动作,绝就会立马毙命。
好快的速度,主子(小姐)太厉害了!
众人心中惊叹。
流枫,流云甚至一瞬间想到那日冷宫中的血腥场面,绝逼是云轻舞而为。
两人脑中闪过这个念头,很快互看彼此一眼,只觉浑身凉飕飕的,仿若刚洗过冷水澡一般。
轻狂?
他们之前竟还想过主子轻狂了,啊呸呸!有如此身手,加上一颗聪明的脑袋,主子不轻狂都说不过去!
云轻舞跟着云汉卿学琴棋书画,彪悍到近乎为妖的领悟能力,以及她平日锻炼时展露出的犀利拳脚功夫,无不令流枫,流云为之叹服。现在,又看到眼前这一幕,他们只想到一句话——主子好强大,爷可要小心了哦!
“杀了我吧!”握紧拳头,绝口中艰涩地吐出一句。
他是万不会背叛她的!
目光宛若死水,无波无澜,他慢慢地闭上了双眼,等待死神降临。
云轻舞捏着残月的那只手收回,朝他脖颈出那一道仅划破点皮的血痕上看了眼,勾唇道:“你可以走了。”已知他的主人是哪个,她又何必在这个时候添加晦气?
——大婚非她所愿,但爹爹劳心劳力的付出,她不能坏了他一片心意。
爹爹身体不好,希望有生之年能看到她出嫁,看到平安幸福,这些她都知道。
“为……为何……不杀……我?”
危险解除,绝睁开眼,定定地盯向眼前数步外的淡然身影。
云轻舞对上他的视线,淡淡道:“我若说不为什么你信么?”绝嘴角紧抿,目中神光明显不信。她轻浅一笑,唇角弯起一抹好看的弧度:“就知道你不会相信,那听好了,我给你个答案,你的忠心,让我决定放你一马,不过,仅此一次,若再犯到我手,那么不用我说,你也知道是怎样的后果。”
她不是圣母,从来都不是,然,她得承认,眼前这人的忠心,也是她决定留他一条命的缘由。
“我,我欠你一命,日后必定还你!”捡起地上的利剑,绝缓缓站起身,一步一步,渐行走远。
他的背影给人的感觉,苍凉而茫然,仿若不知自己日后该何去何从。
“好了,都散了吧,侯爷那就别去惊动了。”澄澈通透的眼眸淡淡环视一圈,云轻舞言语轻浅,道出一句,就听云汉卿安排的那些属下齐点头低应声是,便很快没了踪影。
流枫,流云却不明白了,不明白他们家主子怎就将要杀自己的人,那么轻易地放掉了,接触到他们眼里的不解,云轻舞没有出言解释,只是吩咐流枫:“暗中跟着,有什么情况立刻回来告诉我。”
“是。”流枫领命,而后,提起轻功,眨眼间不知所踪。
流云这时道:“小姐,人就这么放了,万一……”未等她道出后话,云轻舞抿了抿嘴儿,边往竹林外走,边道:“若我猜得没错,他现在应该已经回到雪雅轩请罪了!”知道自己的人刺杀未遂,且被她识破了身份,云轻雪若是没什么动作,绝对说不过去。
哼,她等着看呢,看那外在清冷高傲,实则心思颇深的大才女,会做出什么反应。
月色清幽,回到屋里,云轻舞神色冷凝,单手负于身后,站在半开的窗前,任夜风吹得额前垂落的几缕发丝轻扬飞舞,忽然,她脸上浮起丝若有似无的笑意,眸中神光冰寒锐利,仿若能洞穿人心,令那些见不得光的阴毒伎俩,无所遁藏。
嫁于太子,从一开始她都是被动者,麻痹,气不过大可以找那腹黑男讨说法去,作何要寻她的不痛快,甚至一而再出手,欲取她的性命?
云轻舞很怀疑前些时日差点在街上一命呜呼,也是出于云轻雪的手笔。
该死的,看似清冷高傲,什么都不往眼里放,却将心思都深埋于心,暗中来阴的。
雪雅轩这边,原本寂静无声的院落里,此刻涌满了大房的主子奴仆。
“雪儿,到底出什么事了?”
云汉文夫妻俩坐在丫头搬来的椅上,沉着脸谁都没有说话,反倒是云鸿烨皱着眉,凝向胞妹问道。
时至深夜,大家伙皆已入睡,突然间被丫头告知,二小姐院里出事了,来不及多想,一个个忙穿戴好,匆匆赶了过来。可看到的是什么?一个身份卑贱,出身外夷的奴端跪在院落中央,面如死灰,向主子请罪。
大晚上的,究竟做了什么错事,需要连夜请罪?
“打,给我打断他的双腿,往死里打,看他还敢不敢擅自替主子做主,行那般恶毒之事!”云轻雪没有对兄长之言作答,这一刻,她脸上表情冰冷而厌恶,注视着跪在自己眼前的高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