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铭眯起眼:“那小丫头就像是个发光体,哪怕她不说话,单就站在你面前,都让你挪不开目光,你觉得咱们那个圈里的所谓名媛,能和她相比?”
江凯实事求是:“自然没法比。”
“是呢,就是我家那占尽长辈寵爱,有点小聪明的妹子,若是和那丫头相比,恐怕连人一根头发丝都比不上。”
“玲玲没你说的那么差劲。”薛玲玲是薛铭小叔的女儿。
薛铭挑眉:“你该不会对薛玲玲有意思?”
“别,你家那个姑奶奶我可应付不了。”江凯头摇得像拨浪鼓一样。
“既然觉得应付不了,你往后还是注意点好,免得薛玲玲越陷越深,最后你我两家长辈做主,将你许给她。”
江凯嘴角抽抽:“好好说话,什么叫将我许给她?我今个郑重声明,若不是看在两家长辈和你的面子上,我只要一见到薛玲玲,绝对会第一时间躲开。”
顿了下,他表情恢复常态,还带了些许凝重:“她很优秀,先不说旁的,单就医术而言,我就自愧不如,她……我要不起!”
他口中的她,薛铭自然知道是指哪个,听了他的话,薛铭脸色同样变得凝重:“是呢,我们或许都要不起。”
“我们把乔妹妹看作亲妹子不好么?”
浩子睁开眼,看向江凯和薛铭:“从乔妹妹的穿着来看,她成长到今时今日定是没少吃苦,可那些困苦并未将她压倒,反倒让她形成了坚韧,乐观活泼的个性,我不知营帐和江军医你们看到乔妹妹时是什么感觉,总之我看到她就觉得心疼,想把她视作亲妹子般呵护,不过,我知道就我的能力怕是很难做到,但我会努力,努力让自己变得强大,能在有生之年护她平安,哪怕只能护一次,我也会感到开心,感到满足。”
浩子的话越说越感性,听得江凯和薛铭禁不住生出抹自惭形秽,和一个从农村走出的大头兵相比,他们这些大院子弟整天都想些什么?
“你们休息吧!”
江凯起身,神色难辨,回了自己病房。
“浩子,你刚才那话说得很好!”
朝浩子伸出个大拇哥,薛铭重新阖上双目,陷入自我思绪中。
阳光西斜,霞光满天,京都军区某训练基地。
一两鬓斑白,但容貌却俊朗英挺,打眼看最多有四十岁的中年男子,静坐在办公桌前,看着桌上响一会停下,再响一会又停下,如此反复不下五次的座机,最终他眉头紧皱,冷硬的脸上不带任何表情,握住话筒放到耳边:“那事我是不会点头的,你说再多都没用。”
“老四,你真就这么绝情!”
话筒里传来一道中气十足却难掩隐痛的声音:“算大哥求你了,你为咱们这个家,为咱爸考虑一下行吗?”
“我考虑什么?”
“你在装糊涂。老四,你两年前就已恢复记忆,你不光亲自去找过弟妹,也有安排人大面积寻找过,可这都已经过去两年,你的妻女连一点音信都没有,不是大哥心怀恶意诅咒弟妹和你们的孩子有个好歹,而是那个时期,她一个女人带着个两岁大的女娃娃,在没有了你的消息后,会遇到怎样的事,我不说你应该也能想到。”
“别说了,你说的我想不到,她们一定还活着,她们还活着,我有妻女,万不可能点头娶他人进门。”
朝着话筒吼出声,男子置于办公桌上的另一只手紧握,双目赤红,俊朗英挺的脸上露出极致悲痛:“我会找到我的妻女,我会找到她们!”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那只是未到伤心处,他没想到一场战斗致他重伤,更没想到重伤后的他会失去有关妻女的记忆。
恢复记忆,他回他们原来安家的那个村子寻找过,那里早已没了妻女的身影,甚至都没人还记得她们。
两年,在这两年里,他通过各种关系,都难以找到爱人和女儿,她们难道真没了?不,他不信,她是那么机敏聪慧,即便遇到不好的事,也能带着女儿及时避开,但是,无论他怎么努力,都找不到她们,找不到妻子和女儿。
他恨,很自己当初怎么就听她的话,不让他送她和女儿回京都生活;他恨,很自己接到上级命令外出作战时,没把她们母女妥善安置好。
许是听到了他的哽咽声,电话那端传来一声长长的叹息:“好了好了,大哥不逼你了,你想找就继续找吧!”
清凉的夜风透过半开的车窗吹入,吹走车内闷热的空气,乔颖靠坐在副驾上,双眼微阖想着心事。
她有些想不明白,这位首长大人怎好端端的在半道上停车,让她从后座坐到副驾上,好吧,在首长面前,她唯有听令行事,不敢起半点忤逆之心,但是,首长好端端的干嘛对她说对不起?还说和她一起回家。
“在想什么?”
叶默寒低沉磁性,仿若大提琴鸣奏的好听声音在车内响起。
“首长为什么对我说对不起?还有,首长要和我一起回家是什么意思?”
听到问话,乔颖条件反射,脱口就把心中所想说出,待音落,她漂亮的脸儿上露出满满的懊恼,而她的表情变化,被叶默寒眼角余光全有纳入眼底,嘴角微扯,漾开抹几不可见的笑,这是叶默寒有生以来第一次笑,虽然那笑轻浅的让人难以看清楚,但他确确实实笑了。
“你不知道我是谁?”叶默寒望乔颖一眼,没有就她所问作答。
乔颖侧身靠坐在副驾上,越发觉得这位首长古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