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上来。”一声令下,颉坤的女人和未成年子女共五十多人被押上前,清冷的眸光从那些人身上掠过,云轻舞看向绝,道:“想自己动手,还是我来替你杀了他们。”绝眼里的恨意和极致悲痛几乎能溢出来:“公子,绝自己来就好。”他要给亲人,给部族所有人报仇,当初他有多痛,今日就让颉坤有多痛。
然而绝没想到的是,颉坤对于自己女人和子女即将死去,没有做出丝毫反应。
“大汗……”
“父汗,儿臣不想死,父汗救救儿臣……”
颉坤的女人和年幼的子女痛哭出声,奈何他们的男人(父汗)只是定定地看着他们,一句话都不说。
“混蛋!你不能那么做,你不能杀他们!”迪亚见绝手中的长剑挥出,带起一道道血弧,哭喊着跃下马背,想去救自己的异母弟.弟妹妹,然,不等她冲上前,人已被制服在地,女人和孩子的痛哭声逐渐减弱,她流着泪,看向那一具具身首分离的尸体,嘶吼道:“放开本公主,你们都不得好死,你们全都不得好死,本公主要杀了你们,杀了你们所有人!”挣扎着想要站起,却被身后的人牢牢地按在地上,半点都动弹不得。
“颉坤,你连畜生都不如,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女人和子女身首异处,这样的你,别说为人夫,为人父,就是连男人都不配做。”淡淡地瞥了迪亚公主一眼,云轻舞注视着颉坤道:“事到如今,你可后悔?”
“胜败乃兵家常事,我颉坤从来不做后悔的事!”心里明明已生出悔意,明明恐惧不安得很,却仍然强装出一副镇定的样子,看着这样的颉坤,云轻舞嘴角勾勒出抹嘲讽的弧度:“就你这样的人都能做突厥的可汗,都能称霸草原,在我眼里还真算得上是奇迹般的存在!”
普通的突厥牧民活着的约有三万余人,辛巴公主穿着寻常牧民女子的服饰,被同样打扮的两名婢女紧抓住胳膊藏身在牧民中间。
她戴着面纱,眸中没有任何情绪,就那么静静地望向前方,望向趴在地上的颉坤,望向被制服在地的迪亚,望向手中没有了兵器,面如死灰般的突厥兵士。
“别……别过来”绝神色冰冷,提着长剑,一步步逼近迪亚。
看着那泛着寒芒,滴血的利剑,看着绝满含恨意的双目,迪亚周身颤抖,脸色惨白得几乎没有一点血色。
“知道么?当年我部族被灭,我阿姐、阿妹也是像你这般害怕,她们甚至跪求,却没能得到你们突厥人一丝怜悯,最后不仅被惨无人道地凌辱,还被绑上手脚用马分裂而亡,今日,我只是给你们一剑,你说我是不是很仁慈?”
绝眼眶**,一字一句道:“我的亲人,我的部族一夕间没了,我还成了你们突厥王族最低贱的奴隶……迪亚公主,现在你还有什么话要说吗?我听闻过你的事迹,五岁上马就与你的兄长们驰骋草原,征战旁的部族,论能力,你的几位兄长恐怕都不及你,可那又能怎样?今日,你同样得死!”
迪亚公主确实算是个奇女子,然,在距离咫尺的死亡面前,她就算再厉害,也生出了恐惧。
她或许有想过哪日会战死在沙场上,却真的没想过这么快,没有一点反击能力地被人杀死。
此刻,她恨自己的父汗,若是早听她的劝告,又何来今日这局面?又如何能灭国?
对颉坤的恨,以及自身的绝望,占据了她心里对死亡生出的害怕,她盯向颉坤,神色渐渐变得平和,启口:“父汗,我恨你,我恨你的一意孤行,恨你不听我的劝告,若有来生,我哪怕做最卑贱的女奴,也不愿做你的子女!突厥有今日,都是你造成的,父汗,这是我最后一次唤你,你保重!”她的声音轻轻浅浅,然,落在颉坤耳里却如重锤一般,一下又一下地击打着他的心房:“迪亚……”他仿若一下子苍老了十多岁,声音嘶哑看向自己的女儿。
迪亚没有回应他,亦没有再看他,她阖上双眸,淡淡道:“动手吧!”
寒剑闪过,绝一剑刺中她胸口,算是给了她一个痛快。
“迪亚……”
颉坤目光呆滞,望着女儿倒在血泊中的尸体,口中喃喃。
云轻舞这时跃下马背,上前踢了他两脚,勾唇问:“还不后悔?”绝一手提剑,一手抓住颉坤的头发将人从地上拽起,喝道:“跪下回公子话!”颉坤似木头般一动不动,云轻舞看着他,道:“瞧瞧你的怂样,没怎么着呢,就抛下一切,让女儿护着逃离王庭,终了,被自己的女儿恨得不愿再做你的子女,颉坤,告诉我你此时此刻有何感想!”
伴随音落,她一脚踹在颉坤的膝盖上,绝顺势松手,颉坤再次摔倒在地,云轻舞轻笑了声,用脚挑起他的头,道:“真想立刻杀了你给我大晋百姓报仇呢,但是看在你可能还有一点用处的份上,我就让你再多活两日吧,不过,你现在是不是要跪下来求我啊,求我别像灭了羯族那样,覆灭你突厥?”
收回脚,她语气轻浅,却如恶魔之音,道:“知道吗?羯族被我灭得没剩下一个活口,想知道为什么吗?”颉坤趴在地上不语,她续道:“因为他们根本就不是人……掳我晋人女子,以她们为军粮,又是蒸煮,又是烧烤,颉坤,你说像这样吃同类,猪狗不如的畜生,是人吗?”
“相比较羯人,你们突厥人的残虐行径不遑多让,孕妇,你们竟然连孕妇都不放过,凌辱我晋人妇人,让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