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澈怒极反笑,冷眸从各位幕僚身上扫过,一字一句道:“人为摧毁河堤,致河水涌出河道,冲毁百姓家园,这么做除过让百姓遭难,流离失所,对东宫造成了什么损失?说啊,你们一个个不是都挺能耐的吗?现在就告诉我,除过无辜百姓遭殃,可有打击到太子?”
“王爷,摧毁河堤只是我等计划的第一步,您等着看好了,明日一早就会有太子德行有失,不配为我大晋储君的留言传出。”邬康一脸自信地说着,其他几位幕僚这时也抬眼看向书案后的主子,不约而同地点点头,邬康又道:“老天看不过眼,因此在这冬初时节降下暴雨,从而警示我皇……”
宫澈截断他之言,冷声道:“往年河水冲毁河堤又不是没发生过,你们以为凭借这个就能生出事端,引发那样的留言中伤太子吗?还是说,在你们看来,本王的父皇就是个混沌无能,辨别不出是非的帝王?”
“王爷,单就河堤溃塌,冲毁下游村庄,导致那几个村落的百姓流离失所,自然无法坐实留言,也无法让皇上信服是因为太子德行有失,才招来老天降祸。”
“你们还做了什么?”
宫澈置于书案上的那只手紧握成拳,眼里迸射出的冷芒愈发冰寒。
“王爷等着看就好了。”不是邬康想要卖关子,嗯,说白了,他也不敢在主子面前卖关子,但他们正在施行的计划,无论如何也不能在这个时候告诉主子,否则,很难达到他们要的效果。
“不说?”宫澈盯着诸位幕僚,眼神阴霾,冷声命令:“说!将你们的计划一五一十给本王说出来!”
书房里的空气在他一开始发怒时,就呈冷凝之势,此刻,他身上寒意爆散,顷刻间令周围的空气越发冷凝。
诸位幕僚无一人出声。
邬康从椅上站起,“扑通”跪地,何源紧随其后,另外两个幕僚未加思索,同样跪在地上。
“不要以为你们给本王做事,本王就不敢杀你们。”宫澈算是看出来了,这几人是打定主意和他死扛着,即便他真下令取了他们性命,也不会道出哪所谓的计划。
由这,不难想到他们施行的计划,会造成怎样严重的后果。
“王爷,就算您立时立刻要了我等性命,我等也不会在这会告诉您整个计划。”
邬康背脊挺得笔直,嘴角漾出抹视死如归的笑:“只要能助扳倒东宫,能助王爷夺得储君之位,来日登上大宝,我等就是碎尸万段,也是值得的。”
“混账!”
宫澈抓起面前的茶盏,随手就砸向他。
顿时,邬康额头上鲜血如注,而他,却依旧纹丝不动地跪在原地:“王爷,您莫动怒,很快您就能看到我等这次计划的成果。”
“你不想与本王说些什么吗?”宫澈没有看他,目光锁在何源身上,目中冷意不减,道:“说吧,本王想听你怎么说。”
何源抬起头,对上他的目光,嘴角动了动,眼里闪过一抹犹豫,终道:“王爷恕罪,行至不能说。”对于邬康等人的计划,他虽不怎么赞成,但他不糊涂,知道一旦那个计划施行成功,于王爷夺储会起到何等作用,所以,他保留自己的意见,任邬康他们按着拟定的计划行事。
“你……”宫澈手指向他,久久没道出后话。
“王爷,您就当什么都不知道吧!”何源察觉到他脸色急剧变化,咬了咬牙,道:“太子地位一日比一日稳固,咱们再不做点什么,就只能看着皇上传位于太子,到那时,若想翻盘可就难上加难,且会背上不堪的罪名。”
“滚!全给本王滚出,笔墨烟台瞬间飞散一地。
之前每行一步,东宫那边似是都提前知道,日复一日过去,寻找内鬼始终未果。
思前想后,他就想不明白了,是他身边压根就没内鬼,还是说,东宫那边有神人相助?
邬康,何源几人恭谨告退。
宫澈阖上眼,背靠椅上,努力平复心气,好让自己尽快静下心。
书房里的灯亮了一宿,宫澈没离开书案一步,就那么静坐在椅上,想着邬康他们说的计划,等着……
等什么?他薄唇紧抿,是等有关太子德行有失,老天降祸的留言传播开,还是在等……
烦躁地揉了揉额头,他缓缓睁开眼,看着一地狼藉,启口唤道:“陈安。”陈安是宫澈身边的近侍,是他从宫里带出来的,打小就服侍在他身边。听到主子传唤,陈安先是恭敬的应了声,跟着急忙推开书房门而入,躬身行礼道:“王爷,奴才在。”
“将书房打扫干净。”宫澈说着,起身步出书案庾摺
河堤坍塌,那人一收到地方官员传来的急报,便着手安排赈灾,原本他是打算请命揽下这个差事,却在入宫前被府里的幕僚告诫,装聋作哑,千万不可插手赈灾一事。心存疑惑,结果就有昨晚那么一出。
身体不适,呵呵!他们让他以身体不适为由,推脱那人指派的差事,而他在朝堂上尚未等那人出声,就暗自运转内息,让脸色看起来显得病态,且时不时地咳嗽两声,那人没少往他身上看,最后,提都没提他,直接着户部官员亲王受灾区发放钱粮。
和衣躺在软塌上,宫澈内心的躁动经过一整个晚上,已逐渐平复。
事已至此,他只能等,等那所谓的计划所带来的结果。
阳光穿过窗棱缝隙照进屋里,宫澈不知何时陷入沉睡之中,想着他昨个整晚没睡,陈安收拾完书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