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毒蛇,五彩斑斓的毒蛇,在那箫声中缓慢爬行着。
箫声幽幽,飘荡在空气中,如特酿的酒汁,散发出毒蛇们喜欢的浓郁气息,令它们甘愿为其沉迷,趴伏在地,缠绕在碧竹之上,静候主人的命令。“妖妇,你究竟想怎样?”雪无痕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会莫名其妙地落在一个女人手上。
记得那晚他离开宁王住的寝屋,还未等提气飘出院落,眼前瞬间一黑,便失去了知觉。
待他醒转,发觉身处一座山洞中,想要坐起身,又发觉浑身无力,半点真气都使不出。
绝门,绝门门主,一个没名没姓,容颜被一块面具完全遮住,只留两只眼和一张嘴在外的妖妇,不仅暗算他,还给他下了慢性毒药。
想逃,身上没力,就这么被困在山洞中好几日,直至今天被带到这片一眼望不到边的竹林中。
“妖妇,我警告你,我血幻宫的事用不着你绝门插手!”雪,还找上绝门,花重金下单,欲除去那人,此刻,他们的计划多半已经施行,就是不知那人可安好?
周身罩在黑袍里的绝门门主,身量纤细高挑,背对着他,持箫吹奏,似是没听到他的话一般,完全没做理会。
清凉的山风吹得竹叶发出沙沙声响,吹得她身上的黑袍飘然舞动,在她身上流露出的诡异气韵衬托下,仿若暗夜幽灵。
她很专注,连醉月走近都没有发觉。
“门主。”
醉月拱手行礼。
宫澈尾随其身后而来,当他看到雪无痕,看到黑袍人时,眼里毫无意外地流露出意外之色。他藏身在一块大石后,心中聚满不解。
绝门门主,黑袍人是绝门门主,雪无痕又是如何与其在一起的?
一个警告他不许插手云轻狂的事,一个提醒他云轻狂会在复选时遇到危险。
这两人究竟是什么关系?
凝神静气,他朝周围仿若进入睡眠状态的毒蛇看了眼,额上禁不住沁出一层冷汗。刚踏入竹林,他就发现了不对劲,却没仔细留意,跟在那女子身后,径直到了这里,此刻,被毒物围在其中,看着就令人瘆得慌。
箫声依旧幽幽,黑袍人站在原地,全然未理会醉月,宫澈两人。
半晌,箫音一转,婉约中带了丝柔媚,悠远之气,跟着又似鹰击长空,蓦地拔高,而后缓缓归于沉寂。
收起玉箫,黑袍人没有动,亦没有说话,似是依旧沉浸在自己所吹奏的箫声中。
“醉月办事不利,请门主降罪!”
醉月脸色煞白,抱拳单膝跪地,她知道门主此刻处于盛怒之中,否则,不会看都不看她一眼,更不会周身散发出一股子萧杀之气。
“知道么?你的血幻宫算是彻底完了,自今日起,你……雪无痕就是孤家寡人一个,告诉我你此刻作何感想?”绪,慢慢的,她将目光移到雪无痕身上,对上他的视线,幽幽叹道:“说起来,血幻宫之所以会被朝廷清剿,全是雪宫主你自己导致的。”
雪无痕呆怔。
全死了,文长老,残余不多的血幻宫弟子全死了,他……自今日起,血幻宫就剩下他一个光杆宫主。
而她,没事,她活着,好好地活着,他是该欢喜,还是该恨,该愤怒?
“我是不是孤家寡人,用不着你这个妖妇管,有本事你就杀了我,不用和我在这废话!”
敛起心绪,雪无痕咬着牙道。
“闭嘴,你算是什么东西,有何资格与我绝门门主这么说话!”醉月听他辱骂自家门主,抬起头,怒目而视,冷声道。
熟料,在她音落的瞬间,一股强大的力量铺面袭来,立时,她被那股子力量从地上铲起,向后飞了出去,“咔嚓嚓”一阵碧竹断裂声响起。
黑袍人幽叹口气,道:“门中人不懂规矩,还望雪宫主莫恼。”她全神贯注地凝视着雪无痕:“我没想过拿你怎样,只是要让你看清楚一个事实,血幻宫因何而灭,又是被谁所灭。”
“妖妇,我说了血幻宫的事用不着你管,现在,你最好杀了我,否则,来日我必杀了你。”
雪无痕眸色冰冷,一字一句道。
“我不会杀你的。”黑袍人若有所思地深望他一眼,然后身形一闪,如鬼魅一样,将宫澈从大石后拎出,至于她如何返回原地时,其动作实在太快,快到雪无痕根本就没看清楚。“你是绝门门主?”宫澈被黑袍人钳制在手,心中虽然发紧,但俊脸上的表情却还算镇定。
“明知顾问。”
黑袍人轻吐出一句,跟着探身上前,凑在他耳畔,用极其微小,带着丝深意的声音道:“你竟然把我的话当做耳旁风。”她声音嘶哑,如锯齿一般,宫澈闻言,定定地看着她,淡淡道:“朝廷要剿灭血幻宫,而我只是看到血幻宫余孽,尽自己的本分罢了。”
“呵呵!尽本分?”黑袍人身上气息变化,伸手就给了他一掌。
因为这一掌来的太突然,以至于宫澈并未有所防范,左肩生生地挨了一击。
黑袍人没有就此放过他,而是全身化作一团黑云,再次袭向他。宫澈手中长剑挥出,迎上她的攻击。黑袍人身子疾旋,仿若一阵黑色的龙卷风,猛扑而下,完全没把他的剑风看在眼里。剑风霍霍,打在她疾旋的身子上,劲力一消解不少,而她的身影却片刻未停,转瞬就扑倒了宫澈面前。
宫澈向后飞去,催动真气至剑风,顿时,强劲的剑气狂涌而出,同时,他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