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她朝沈氏屋里伺候的两个大丫头看了眼,道:“我和你们夫人有几句体己话要说,你们暂且退下吧!”
那俩丫头侍立在原地没动,而是望向自家夫人。
“下去吧。”沈氏眸光微不可见地闪了下,摆摆手,就见那俩丫头朝她欠身一礼,而后又面向小孟氏一礼,这才低垂着头,恭谨地退离而去。
“大嫂这两天想必一定很烦。”
小孟氏与孟氏隔着矮几而坐,嘴角泛起一丝若有似无的笑,悠缓道:“雪丫头也真命苦,明明是太子妃的既定人选,却被个废物抢了名分,就这还不为过,现如今委屈地做了太子侧妃,还要与个男子争太子的寵……”
她这厢看似漫不经心,随意地说着,一双眸却时不时地往沈氏脸上喵一眼。但令她失望的是沈氏的神色自她张口,就一直没变过。暗自咬了咬牙,她还偏不信邪,不信激不起沈氏的情绪,于是,她故作叹口气,一脸抱不平道:“太子也真是胡闹,娶三房那个废物做正妃便也罢了,最起码凭着雪丫头的聪明,迟早能将那废物从正妃的位置上拉下来,可是太子竟愈发胡闹,也好起了男风,听说对那个男.宠,也就是三房那位在外收的义子特别恩寵呢!不仅同进同出,且……”
“四弟妹何必绕弯子,有什么话直接说便是,大嫂我在这听着呢!”
沈氏端起面前的茶盏轻啜一口,脸上依旧不动声色。
“既然大嫂都这么说了,那我也就不藏着掖着了!”小孟氏先是一怔,转瞬便道出一句直白话,跟着压低声音,与沈氏低语了两句。闻言,沈氏愕然地看着她:“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和她联手,设法除掉九丫头,若是可能,顺便除去那少年天才,这四弟妹也真敢想?虽然她也气愤太子的作为,也不是没想过除掉那个废物,好让自己的女儿早日坐上太子妃的位置,但一切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免要费些心神,所以她才迟迟没有什么动作,也没给身在东宫的女儿递话。
眼下倒好,她还没什么动作,四房就按捺不住了,这还真是奇怪?
至于要不要除掉那个少年天才,她暂时没有想过,毕竟一个男人再怎么得寵,也坐不上太子妃的位置,也无法为太子延续血脉,因而他绝对威胁不到雪儿在东宫的地位。
话已完全说开,小孟氏也就彻底不再藏着掖着,只见她拿起绣帕边抹泪,边悲声道:“大嫂,你觉得我歹毒也罢,觉得我疯了也好,在你面前我是半点也不想伪装了!”沈氏神色微动,道:“好好地说着话呢,四弟妹怎就哭将起来了?好了,快别这样了,有什么话你我妯娌慢点说就是。”
小孟氏闻言,眼里泪水愈发泛滥,凄声道:“韵儿就那样去了,薇儿也变成那副样子,大嫂,你知道么?我这心里的苦和痛压得我这几天都快要喘不过来气了!是三房那个废物,一切都是那个废物造的孽,因为她,韵儿和薇儿姊妹俩拌嘴,最后薇儿为了让自己妹子没脸,便捏造出那么个谎言,也怪我,当时也怪我不听韵儿解释,只想着太师府的颜面不能丢,只想着尽快将那该死的奴才处置了,这样便能保全我太师府所有姑娘们的名声,谁曾想,谁曾想韵儿那丫头是个性子刚烈的,以为我惩治那奴才是认定了她的污名,就那么……就那么决然地在我面前了结了性命……”
闻她之言,沈氏并未接话,只是道:“事情已然过去,四弟妹还是节哀顺变的好。”
“那废物必须得死,她必须得死,否则,我没法对韵儿交代,没法对那可怜的孩子交代啊!”若说小孟氏起初只是在装,只是在做戏,这一刻,她是真的悲从心来,为次女的死,心痛得无以复加:“自从那废物回府,我那三个孩儿哪个没受她欺辱?我家老爷顾惜手足情,怜爱侄女脑子不够用,便没就那些个事计较,并且严令我也不可去找三房的不是,我,我遵照老爷之言,也就没和三房去理论,谁能想到最终还是因为那废物,毁掉了我的两个女儿!”
沈氏不知小孟氏心里的弯弯绕绕,但她清楚对方来找自己的心思,怕是并不简单,于是她思索片刻,凝向小孟氏道:“四弟妹就说你打算怎么做吧?”
“大嫂……你,你同意和我联手除去三房那个废物了?”泪水顷刻间止住,小孟氏与沈氏四目相对,眼里的期盼毫不遮掩。沈氏道:“我有那么说吗?”顿了下,她眼睑微垂,续道:“我就是想先听听你的计划。”
小孟氏暗忖:“女儿在东宫都快站不住脚了,还在这和我拿乔,好似我上杆子来求你一般。”然,她嘴上却道:“大嫂,你看咱们可以这样……”道出自己的粗略计划,她端坐好身形,候沈氏表态。
“这,这能行么?”她出人,自己出力,行刺九丫头,这个计划不可谓不大胆,先不说进宫盘查有多严密,就是进了皇宫,能否见到九丫头都是问题,如此一来,如何能成事?再者,即便事成,那人能安然离开皇宫吗?如若被抓住,其后果……
“不,你这个法子实在太过冒险,一旦事情败露,别说你我两人会招来杀身之祸,就是整个太师府怕都会被咱们牵累到,那时,即便我的雪儿什么都没做,怕也会被皇上直接赐死,不可以,我不可以冒这么大的险。”她连连摇头,否决小孟氏的主意。
“大嫂,你未免也太小心了些,我能说出这个计划,就定想出了完全的法子,又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