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西侯世子听了,就回头问几个掌柜,“你们心里怎么想的?”
陈郄接着道:“这挑人,也不是一时半会儿的事情,世子大可带着他们回府慢慢做决定。至于银子,我就先决定收了,分红之事咱们等几位掌柜的想明白了再谈?”
宁西侯世子忍着身上的痛抱拳,“那就多谢啦。”
“不用客气,世子能为这些下人这般舍得,我也不是不讲情面的人不是?”陈郄扫了一眼几个掌柜的,笑盈盈道。
隔壁无为跟刘喜玉道:“看看!这一来以往,人心就被收买了!我就说查账做什么呢,原来应在的这!可见是个好手段!这些人日后还不把宁西侯世子当圣人看?”
素节在一旁跟着凑热闹,“有心计有手段,这女的怎么长的啊?”
“我什么怎么长的?”陈郄趴在墙头好奇道。
素节浑身一僵,跟着无为一道回头就看见墙头上的陈郄一脸好奇的看着他们俩,好似要问个一清二楚的模样。
再回头看到自家主子眼底瞧瞧藏着的笑意,顿时又腰杆挺直了。
也是素节反应快,立马道:“说陈姑娘厉害,谁娶到陈姑娘就有福啦!”
无为慢了一拍,跟着道:“姑娘对宁西侯世子真是殚精竭力,裴家大郎找到姑娘相助,也是世子的运气。”
换谁还这么好心的,替人收买人心呢。
宁西侯世子差得最多的,也就是真心向着他的人了。
要说陈郄拒绝那几个掌柜的家人,世子最后也还是得把人留在身边伺候,不管位置是好是坏,但总的来说是把人安置好了的,也算把人捏在自己手里,只会让这些个掌柜的对他更为忠心。
毕竟他们能选的路也都选过了,最后选回到宁西侯世子身边,也没什么好后悔的,而宁西侯世子也是他们最好的一条路。
陈郄撇了撇嘴,只是看了刘喜玉一眼,就又跳下了墙头。
这事儿看着就这么解决了,实际上却还没有,至少陈郄在等着宁西侯世子收服人心的时候,宁西侯去找皇帝告了状。
宁西侯觉得,这事儿就是傅家跟冯家联手起来坑的他,为的就是往年旧事。
多少年前的旧事,就是当今当年都还是太子,这要拿到朝廷里来说,还不知道要笑掉多少人大牙,觉得宁西侯心胸狭窄,耿耿于怀,还黑装白连脸都不要了,毕竟当初那事儿是他先起奏,也是他把人家冯家的岳家给坑了一回。
所以宁西侯能选择的,也只有给皇帝打小报告这一条了。
想想宁西侯年纪也在四十好几,一把胡子拉渣,脸上皱纹也不少,在一个比自己年纪还小的皇帝面前哭,皇帝那得是什么想法啊?
皇帝都觉得糟心,这事儿他早知道了,西宁侯夫人一个庶妹是自己后宫的有子妃嫔,他自觉知道得还比宫里传的要多一些。
也果真如陈郄说的那般,皇帝才没放在心上,“两个小孩子打打闹闹,又哪牵扯到大人身上去了?爱卿你是想多啦!”
宁西侯心里顿时憋了一口血,皇帝的下一刀子就来了,“不就十八间铺子嘛,京城人口百万,铺子不知凡几,十八间也算不得什么。就是你们侯府,少不得也有个百来间吧?你家世子受委屈了,日后多分点就是。”
皇帝坐拥江山,京城里的皇家铺子都占了三分之一了,当然没放在心上。
宁西侯很想说我跟陛下你是不一样的,百十间铺子,等百年后还不知道自己有多少儿子,平分下来都不知道每个人能分多少,要这样算下来,对自己大儿子而言,十八间铺子可就重要了。
何况自家铺子也都不是好铺子,也有一年才几百两纯收入的,自己先头老婆那十八间可都是年入少说也有三四千的,哪有可比性。
可这么俗气的大实话偏生不能说,宁西侯也是宝宝心里苦,但是宝宝不能说,来回只有这是傅家跟冯家设局这一套话。
宁西侯都想换二儿子当世子了,好歹人靠谱,还在宫里当值,皇帝也还有些好印象,就继续让自己大儿子作下去,还不知道日后会把爵位作成什么样。
可这话也不敢轻易试探,首先自己大儿子也没有大过,然后也不知当今对先头岳家是什么态度,贸贸然出口招了皇帝不喜,也就不划算了。
如此宁西侯对自己那个不成器的大儿子,感情着实复杂,说不爱到底也是自己血脉,说喜欢就处处没比得过老二的地方,眼瞅着老二嫡亲弟弟老三才不过十二三岁,都已经比他靠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