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我把那些掺了水的醋含在自己口中之后,我也同时发现,徽嗣的身体,特别是她顶在额头上的那一段苹果树枝杈,正在起着非常不一样的变化!
也不知是赵海鲲念“祝”的作用,还是月泪虫分泌物的神奇,这徽嗣的身体竟然开始散发出一种淡蓝色的光晕。
这一道光晕,起初很淡,可随着时间的推移,慢慢变强,到了最后,尽然达到了小小灯泡的亮度,直把整个病房的气氛,渲染的诡异绚丽。
而赵海鲲在念完祝词,把眼光从窗户处收回来之后,很自然的也看见了这一切。
而后,他伸手命令我道:“快!把电灯调整到最暗!”
随着赵海鲲的吩咐,会意的我立刻动手,将屋子里的节能灯关小很多,基本调整到只够勉强视物的地步。
随后,坐在一边,刚刚喝下醋水的赵海鲲也赶来与我一起,静悄悄的看着徽嗣身上发生的一切。
在屋子里的灯光暗淡下来之后,我这才彻底看清,原来这些在徽二丫头身上发光的东西,正是赵海鲲先前抛洒的月泪虫汁液。
这个时候的月泪虫汁液,在昏暗的灯光下尽接显示着它的本色,那些星星点点,原本只有芝麻米粒大的“水点子”发出大量的荧蓝色光芒,真仿佛一颗颗从月亮上掉下来的泪滴般,飘瓢洒洒,连成一条虚线。
这一条时有时无的虚线,遵循着月光虫分泌物的痕迹,一直延伸到窗台处,与天空中飘洒进来的月光以及霓虹灯光连成一体,果然像是一条由月光铺设的指引道路般,泛着说不清道不明的神秘。
看着这一切,我不用想也知道,如果那食梦的伯奇鸟真能被赵海鲲唤来的话,那么作为一种迷恋月光的生物,肯定会踏着这一道接引的道路一直前进,最终来到徽嗣的身体,又顺着这条光路一直走到她的额头,以及她额头那待着苹果树枝杈的碗口边。
但问题是,那鸟儿到了那碗口边又能怎么样呢?这伯奇鸟又会以什么样的方法把梦吃掉呢?这些我自然是最为好奇的事情。
在诧异与不解中,我又将头扭动向了徽二丫头的身体,随后……我看见了更加令我不解的事情!
原来,不知道为什么,更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这徽家二丫头脑袋上的苹果树枝杈……竟然发芽了?!
在惊愕而不可置信中,我看的非常清楚,那支先前还光秃秃的树木枝杈,此刻已然如菩萨玉净瓶里的长生柳一般,生长出了无比鲜嫩的嫩叶。
更令人惊奇的是,那些翠绿的嫩叶以人肉眼察觉的到的速度迅速开花,生长着,没多久竟然又从肉芽间生长出了许多的白色苹果花。
发芽还开花,这样的“奇迹”已经足够震撼了,因而我全然不能理解这到底意味着什么,赵海又是怎么办到的。
最终,我还是将头扭向了赵海鲲的方向,用期待的目光,等着他下一步的行动。
此刻的赵海鲲,远比我平静许多。
在看见苹果花开之后,他大胆的身手,将那些花瓣一一采摘下来,随后精心放在那一连串的“月泪”道路上,从徽嗣的额头,一直连接到病房的窗前。
在这期间,赵海鲲布置花瓣的过程非常慢,而且也明确摆手拒绝了我的配合,因而我便也只能像个无事人一般立着,安静的看着这一切的发生。
我明白,赵海鲲每布置一朵花瓣,则意味着我们距离唤伯奇的目标便又近了一些,而当他把那些花瓣彻底布置完的时候,又会出现什么样的离奇变化呢?
对此,我很期待。
带着这份对未知的期贷,我看着赵海鲲在轮椅中一点点把这些花瓣仔细码放好,而就在赵海鲲将最后的一个苹果花瓣刚刚放在病房床头时,我感觉那中天之上的月光,突然暗淡了那么一瞬间!
在月光暗淡的同时,赵海鲲立刻抬起了头,随后用手快速划动着他的轮椅,回到了我的旁边。
紧接着,口含白醋的赵海鲲冲我伸手,做出了一个禁声的手势,同时又用另一只手指了指那大展着的窗外。
我明白,伯奇鸟……如约而至了!
随着窗户外亮光的渐渐缺失,我感觉病房里的空气越发压抑起来,而后随着这一份压抑,窗户外的灯光月光又渐渐稀少了几分。
最后,不知怎么的,这窗子外边的亮光近乎于彻底消失了,在那扇原本被霓虹灯与月光占据的窗户外边,此刻只有一片混沌的黑暗以及从黑暗中刮出的阴风,仿佛另外的一个空间,来到了我们的面前。
看着那种位置的墨黑色,我突然想起了以前第一次见到蔡记者,斩“头僵”时所遇见的那个吸人的黑洞,以及……那个黑洞所给我带来的不安感。
真的很想问,很想叫,如果不是赵海实现让我含住的那一口醋的话,我恐怕真的会犯忌讳的。
在那种深深的敬畏与压迫感中,从窗户里刮来的阴风突然消失了,随后我看见不知何时,一只半人大的不知名的,纯黑色的“生物”出现在了待着月泪的窗台前。
紧接着,窗户外边的黑色迅速消失了,月光以及大城市繁华的霓虹灯光再次照射了进来。
风停光起,而那只“生物”,则随着地上的月泪与苹果花,缓慢走进了屋子。
起初这只生物因为窗户外过分黑暗而实在看不清样子,我盯着费了半天劲,也只朦胧感觉那东西有点像是一团沥青样的玩意制造的椭圆形塑像或者哑铃。
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