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他的理智,让他如今多少少一些良心上的愧疚,但是,因为他的理智,安静的凄惨的人生却是更加的抱憾。
今天,他是最后一次悄悄地來云都,看看谢琪安,为着这份偶然的情缘做着某种真正的了断,他还得抽空回一次云都,向自己的初恋做一次哀悼。
到了现在,南言俊才真正的明白,他的骨子里并不像他表面的那种冷漠寡淡,他竟然是最优柔寡断的那个。
也许别人早就断了,只有他这里还在千转百回,欲断还休。
他确确实实还做不到云淡风轻。
“先生,你怎么了?”
一个漂亮的外国小女孩跑过來,伸出小手去抹南言俊的脸颊上泪水,用英语问道,一双大眼睛里全是同情。
“露丝,不要沒礼貌。”
一个金发碧眼的中年女人赶紧走过來拉住小女孩,抱歉的对南言俊笑笑。
“啊?沒关系,谢谢你宝贝,我……只是想起了一些不堪回首的往事。”
中年女人摇摇头,对南言俊温柔的微笑道:“啊,这样多愁善感可不好,过去的就过去了,先生很年轻哦,以后的路很长呢……”
不远处,一个拖着行李箱的大胡子高个白种男子不满意的嘟囔了几句,中年女人再次对南言俊笑笑,抱起小女孩快步离去。
南言俊掏出手机看了一下时间,再过几个小时,已经倒过时差的米雪儿该要见见了。
他知道,姐姐已经对他做了最大限度的容忍,现在,他必须得顾忌他们家族的利益和责任了。
……
“还來得及吗?他会不会已经上飞机了?”
谢琪安紧张的问道。
郑涵无可奈何的摊摊手。
“师傅,能不能再快点?”
谢琪安几近偏执,的士司机倒是见怪不怪很沉得住气,不紧不慢的说道:“小姐,再急的事情也要安全第一,再说,这里还是市区,想快也快不了的。”
谢琪安紧紧地抓住手里的东西,阴郁着脸沉默的盯着车窗外一一掠闪过的街景,拥挤不堪的车流,心里全是一片自虐似的兵荒马乱。
“琪安,你这是何苦呢?”
郑涵叹了一口气。
谢琪安苦笑了一下,摇摇头继续沉默。
是的,她这是何苦?连她都觉得自己执拗的有些bt。
但是,有些话如果不当面说清楚,她觉得自己很屈辱,也不能心安。
谢琪安沒办法去和郑涵解释,南言俊这样突兀的把她置于一个被动的境地,让她成了一个被抛弃被施舍的角色,这是她最不能接受的。
凭什么呀?
“云都飞往h市的航班就要起飞了,请旅客们做好登机准备。”
机场播音员用双语轮流播报着航班起飞讯息,郑涵扶着跑的跌跌撞撞的谢琪安:“琪安,已经來不及了,南总肯定已经登机了。”
谢琪安因为奔跑气息急促,郑涵忍不住提高声音:“琪安,你就算是把这些证件还回去也并等于真正的把东西还了回去,还得重新过户,你这样,南言俊会怎么想你?他会不会觉得你是在故意纠缠?”
谢琪安脸色苍白,她一把搡开郑涵,继续往里面冲。
“南言俊!”
候机大厅传來谢琪安几乎有些失真的锐声尖叫。
正走向登机口的南言俊闻声暮然回首。
他看见脸色几乎不成样子的谢琪安,怀里抱着一个文件袋。
她的身后紧紧地跟着郑涵。
南言俊不禁皱皱眉头。
这是唱的哪一出?
抱着文件袋追到机场?他不是已经清清楚楚的告诉她南氏完完全全的退出云都市场了吗?难道她觉得他还有欠她什么?
虽然他不愿意这样去想她,但是,她带着郑涵抱着文件袋……南言俊真是有些不明白,一生爱不过是挂牌南氏的,完全用不着他这个总裁亲笔签署所谓的转让文书的。
难道陈鹏宁可去坐牢也不愿意转让一生爱给谢家豪吗?
南言俊的心里有瞬间的难过,这是他不能相信也不愿意看到的。
不过,南氏既然已经决定退出了,陈鹏如何抉择也不是他所能干涉的了。
这这件事请上,他是绝对不会感情用事的。
“先生,你看什么呢?快些吧。”
后面有旅客不耐烦的催促道。
南言俊微笑一下,转过脸就像什么都沒有听见似得继续朝登机口走去。
“等一下,南言俊……把你的东西拿走,听我说,我不要……”
谢琪安声嘶力竭泪流满面,眼睁睁看着南言俊的背影置若罔闻似的消失在登机口处,很多诧异的目光都向她投过來。
“琪安,琪安,求求你不要这样好不好?”
郑涵手足无措,他沒想到谢琪安会如此的失控。
“琪安,不要这样,南总……他已经进去了,他听不见的了,你何苦要这样,你这样不是即为难他也是为难你自己吗?”
郑涵无可奈何的把哭泣不止的谢琪安搂在怀里,抓住她的肩膀低低地劝说着。
谢琪安已经有气无力,倚着郑涵的胳膊才不至于跌倒,他们两个人都沒有注意到,这时候,一个年轻漂亮的女人正挽着肥胖的黄天走进候机大厅。
这个女人正是陈鹏曾经的未婚妻朱莉莎。
朱莉莎招眼就看见搂着谢琪安的郑涵,顿时就变了脸色。
“黄总,我们快躲躲,那个……郑涵,怎么也在这里的?还有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