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晓曼有些明白了自己刚进來时,戚玉那种了然于胸的样子,张口就叫姐姐,戚玉当然不是用看的,她是用听的,她耳朵的听觉已经数倍灵敏于他们这些正常人了。
她一定是可以用听觉去感知的脚步声,从脚步声里辨别來的人是谁?
估计陈鹏早就习以为常了,不觉得有什么怪异之处,但是,对于徐晓曼來说,确实有一些短暂的困惑。
陈鹏剁砧板的声音停顿了一下,然后又继续剁,明显是对戚玉说道:“我说他一辈子不來看你呢,算他腿长,偏巧我请徐小姐來家里吃饭,我估计他是以为我这会不在家……妹,你们电话约好的吗?”
陈鹏抱怨的话说了一半,忽然想起來什么,突兀的转了一个弯子。
戚玉撅起嘴:“我都饿死了……”
陈鹏“啪”的放下手里的菜刀,徐晓曼心里一阵紧张,觉得陈鹏一定会责备戚玉不懂事,竟然把沒有饭吃的事情告诉了她”,所以那人就急着赶过來了。
这不是等于指责他这个做哥哥的监护失职吗?
徐晓曼已经想好了,如果陈鹏要为这事责备戚玉,自己就好好的抢白他几句,本來就是陈鹏不应该让戚玉一个人在家里饿着。
她才不管三七二十一呢,思來想去,陈鹏的所作所为就是欠修理。
徐晓曼丝毫不想掩饰满心的鄙夷:明知道自己有个等着治疗的妹妹,开了公司不好好的经营,落到如今这个地步,对得起寡母弱妹吗?
这男人,说白了就是一个沒用的烂好人呐。
厨房那边却响起了陈鹏把菜迅速倒进热油锅的一阵热烈的哧啦声,接着就菜铲撞击翻搅的声音,徐晓曼不禁哑然失笑,自己真是想多了。
“姐姐,我们去客厅吧。”
戚玉脸上的委屈又换成了开心,已经扶着台子忙忙的站起來,徐晓曼看她摸索着离开工作台,心里纠结着要不要伸手去牵她一下。
最后,她还是放弃了心里的念头,对于一个已经看不见光明很久的人來说,偶尔的搀扶一下又有什么用呢?除非你想照顾她一辈子。
徐晓曼扪心自问,自己不可能这么伟大。
然后她又有些哑然失笑,就算是自己有那么伟大,以什么名义去照顾戚玉一辈子呢?
想不到她这么一个冷血毒舌的人竟然会对着一个柔弱娇怯的小盲女感性不已。
对于戚玉來说非常重要,徐晓曼有些好奇,看着戚玉虽然是摸索着,却熟门熟路的先走了出去,便也站起來,她想,正好自己可以抽身给陈鹏打打下手。
黑子又飞快的跑了进來,戚玉欢快的,你可算是來了,干嘛这么长时间不來看我啊,我想说个话都沒有人。”
一眼看见外面的來人,徐晓曼不禁笑了,怪不得,原來是郑涵。
她记得,陈鹏曾经给她介绍过,郑涵是他表弟。
“戚玉,你怎么样了,二哥给你带吃的來了……”
郑涵一边高声说着,一边跨进小院,突然看见徐晓曼,又听见厨房里嗤嗤拉拉的炒菜声,顿时陡然煞住脚步。
“呃……徐小姐?”
郑涵毫不掩饰自己的惊讶:“您怎么來啦?”
徐晓曼才知道戚原來是二哥哥。
她不禁笑了:“怎么?來,不许我來啊?”
郑涵不好意思的挠挠头:“不是……我不是那意思……徐小姐,你來了好,欢迎还來不及呢……我就是有些想不到,感到那啥,很意外。”
陈鹏手里握着炒菜铁铲探出头说道:“郑涵來啦,还沒有吃中午饭吧,正好,一会陪徐小姐喝酒。”
郑涵看了陈鹏一眼,什么也沒有说,显然,他心里对陈鹏还是有很大的疙瘩,但是,当着戚玉和徐晓曼,那是什么也不能说的。
兄弟毕竟是兄弟,血缘亲情永远是无法割舍的,打断骨头连着筋,不可能因为一件事的疼很就老死不相往來的。
民间有句俗语:亲戚气不过百日,自家气不过当时,说的就是郑涵和陈鹏这样不停闹着不可调和矛盾又沒办法撇开的直接亲戚关系的。
戚玉已经走过來,郑涵赶紧用手拉住戚玉:“别跑这么远接我,快回屋里去,既然做饭了,这些零食就不要忙着吃了,别一会不吃饭了。”
戚玉咕咕的笑道:“这位姐姐给我买了巧克力,我已经吃了一块了,不过,不会影响我,你给我买什么好吃的了?我要知道。”
郑涵把手里的装东西的方便袋挂到戚玉的手掌心里,嘴里故意的抱怨道:“你看看你都多大了,也不怕徐小姐笑话,还当自己是小孩呢,你自己拿好,陪徐小姐说话去,我去收拾碗筷。”
徐晓曼已经走到厨房门口了,但是看着厨房里正在忙忙碌碌煎炸烹炒的陈鹏,她却有一种望而却步的感觉,不知道自己进去能干什么?
天地良心,她是想进去给陈鹏帮一下忙的,哪怕择择菜意思意思也行,做饭炒菜什么的,徐晓曼是真心不会,但是,毕竟到别人家做客,坐享其成总觉得有些不是滋味。
而且陈鹏还是一个大男人下厨。
虽然说起來s市都是居家男人洗衣做饭的多,徐晓曼并不是s市人,思想里还有些比较传统的意识,女人嘛,哪怕是做做样子,也不好意思坐等一个男人在厨房里忙。
特别,陈鹏还是一个和她并不怎么熟悉的男人。
郑涵也跑到厨房门口,对徐晓曼说道:“徐小姐,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