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听闻你在帝君大殿上力争,将东皇太一说得哑口无言。为国殇留下后路?”宁俞坐在木椅上,身体却倾侧靠近一旁的人。
纸鸢端着茶,呼出一口热气,也不看宁俞,淡淡道,“并未,我只是去他的后院喝了杯茶。”只是那杯茶她都没拿起来。
宁俞不依不挠,又道,“听闻夫人求了东皇太一,他才肯首让你来协助为夫?”
“也并未,这个是东皇太一自己添的决策,我亦是今日才知晓。”
“……”罢了,记忆虽然恢复了,性子还是这个模样。
今日京师天色十分好,晴朗无云,就连之前下的雪都已经融化,除了草丛于墙角还有些冰雪外,地面已经见干,出来活动的百姓便多了起来。就连丫鬟下人们做起事来都要活络不少。
龚玉与那盛文浩势如水火,尤其是盛文浩,颇为看不顺那龚玉,宁俞在一旁也没心思管他们,打开文书后,看着那入眼的诡异小字,也学着龚玉默默合上,龚玉虽傲慢,这东皇太一的文书却不会造假的,至于内容,见到纸鸢便知是真是假了。而后便瞧见少司命领着纸鸢出现在屋子内,宁俞直接站起身,却因修为散失一时间有些不稳。少司命垂眸,交代墨儿好好协助,若有事,也可通过墨儿传信。
宁俞等着回天界的两人走后,又赶走了盛文浩和墨儿,让外头的丫鬟斟茶进来,倒是将外面守着的丫鬟吓了一跳。方才只离开了那位盛大人和小院子里的小公子。另外那位客人怎么突然变成了国师夫人...丫鬟一顿,见宁俞今日心绪见好,便笑着走过去倒了茶,还对着纸鸢唤了一声‘夫人’,而后看见宁俞满意一笑这才离开。
一时间,屋子内又有些沉默。等纸鸢喝完茶,宁俞好生看了她几眼,这才沉声说道,“本以为若你想起以往的事,说不定会怨恨于我。或者回到天界之后再无见面的可能。却没想到,始终是我小人之心了,夫人心里面...”
“国师,”纸鸢突然打断宁俞,倒是让话说一半的他生出一番忧虑来,却听纸鸢转移了话题,“我看了少司命的文献,国殇几本隐匿这些年并未有什么多的作为。故发下去的文书,也只是贬谪罢了。而国殇下面的神巫,却有三位如今勾结在一起。只是我只知晓其中一位在京师,具体是谁我也没看明白。他们倒是颇有心机,变换角色掩人耳目,只能看出里面有三个人。”
宁俞没有回话,伸手掰过纸鸢的脸,让她看着自己,“夫人,直至方才龚玉道你会前来,我才明了夫人情义,”
纸鸢实在不大喜欢这么肉麻的话,忙拍开他的手,抖抖一身的鸡皮疙瘩,“罢了罢了,我明白你想说什么了。”宁俞一喜,却听她继续说道,“只是时间隔得太久,我着实不大清楚你说的情谊是什么情谊。但东皇太一的指令不可违背,我也就暂且将就一番与你合作。”
宁俞只是带着浅笑,将盛文浩留下的文书和拿过来,现下说得太多也没什么意义,纸鸢心里依然还有些其他的顾念。“你所说的那身在京师的那个神巫,兴许,就是我所调查的茶商李漠。”
说起来,那李漠应当是未曾想到宁俞会反过来担下少司命给的任务,始终还是凡人,对天界的形势并不了解,故他直接在自己的家中使用法器和符箓设立了阵法,就如这国师府邸一般来驱妖监控。而宁俞自来到京师不久之后便对这阵法十分在意,因这阵法的设立和他所使用的皆是颇为古老的手法。只是毕竟这并非什么恶念的东西,便也就视而不见。且最近冀州之事发生之后,那阵法便消失了,盛文浩只是到处一转,纵然对方换了皮囊,却还是被盛文浩一眼瞧了出来。
纸鸢听他说完,啧啧嘴,忍不住道,“盛文浩也算是神巫的半个祖宗了,那人也是活了这么长,没道理不认识他。”
这倒并未让宁俞感兴趣,盛文浩变幻的能力很是了得,以往便骗过不少人,更别说区区凡人,于是回答道,“他道是懒得去受那李漠的十八个响头,大庭广众之下,有失他朝廷命官的身份。”
“明明是老祖宗这个头衔更厉害一些吧...”纸鸢黑着脸,她这几日也知道了那盛文浩就是与宁俞最亲近,也是神巫中离天界仙神最为接近的文煜,这才明白那盛文浩为何在冀州时,他会觉得这人很是自以为是,一言不合。
宁俞轻笑出声,“我倒是不解,盛文浩似乎谁也合不来。”
纸鸢一顿,瘪嘴无奈,那人就那副嘴脸,不大好相处,但是转念一想,盛文浩朋友实际不少。“大抵是他朋友觉得跟他一起出现很是没脸。否则谁愿意跟着一个昂着脑袋鼻孔朝天的人到处出言不逊招人不喜。”说着,伸手拿过宁俞手中的文书,气势恢宏一看便是一气呵成,纸鸢心里冷笑,东皇太一还真是活出了新花样,当年一手好字就这么被自己折腾废了,“真是那李漠的话,如今便暂时不要打草惊蛇,想办法从他那里找出其余两个神巫。他们下面也是有一些传信的神巫。”
宁俞站起身,看外面似乎时辰还早,“自然,冀州之事其实并非他们亲自授意,而是抛出一些意图,而下面的神巫自作主张,这才行踪暴露。但,这却无遗给他们提了个醒,天界并未松懈对他们的掌管。”
“我从听闻不少打入敌方内部的故事,听说这种人叫做线人。我一直想试试这种感觉,不如我们也打入一下如何?”
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