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含玉飞快的赶过去,欲分开薛鸿莳的强硬双臂。薛鸿莳不肯撒手,宛珠又急又惊,可是薛鸿莳抱得紧,沈含玉见好友失态到如此地步,终于发了狠,用力去拉开薛鸿莳的手臂。在他的帮助下,宛珠终于得以挣脱。刚要抽身离去,不想薛鸿莳却准确的捉住她手,把额头放在宛珠手背上,卑微而泣:“志涵,是不是你在推我,还是我在做梦?明明你来了,怎么又要走了?”他哭得痛苦失态,从隐隐啜泣到发泄痛哭,宛珠感到手背上湿渃一片,心如乱麻,只好任由他抓着,再不敢动弹。宛珠抬起头看见沈含玉又意外又歉疚的表情,摇摇头小声对他说:“算了,我看他不是成心的。薛大哥也许是在外头遇到了什么事,你来劝劝。”
沈含玉慢慢的走上前,轻轻将手放在好友的肩膀上,脸上带着困惑和沉痛:“鸿莳,你怎么成了这个样子?能否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你到底怎么了?”
云宛珠本来心里有点怪薛鸿莳酒品不好,可是见到沈含玉的样子,一时有些发愣。沈含玉不是个轻易会泄露情绪的人,和所有人交往相见都是温润笑着抑或是置之不理,像今日这般焦心,实属少见。况且薛鸿莳这样一个贵公子,又是个大男人,竟然在并不相熟的自己面前哭得像个孩子,一时间她也有些动容,心中便释然。此时门外传来脚步声,沈含玉忙亲自过去关上门。
丫头冬青的声音传来:“小姐,我照您的吩咐做了粥,只是想来问问,是要甜的还是咸的。”沈含玉隔着门沉声应道:“咸的。冬青,你自己忙去吧,不必过来帮忙,这头有我。”杨冬青答应的声音隐隐绰绰的传来,沈含玉转过头看着哭泣的薛鸿莳,暗自叹了口气。
丫头冬青的脚步声渐行渐远,薛鸿莳慢慢收了哭泣,沈含玉试着把他扶起来,终于让他放开宛珠的手。宛珠抽回酸痛的胳膊,揉了揉手腕:他攥得可真紧,她感到手上湿湿的,已经不知是谁的汗。
经历了这番折腾,再加上酒劲,薛鸿莳不久便沉沉睡去。睡梦中他愁颜不展,曾经无虑的眉宇之间满是忧虑沧桑。
宛珠长出一口气,默默的退到门外。沈含玉追了出来,宛珠看着沈含玉的苍白脸色道:“我看你也累了,休息一下吧,我觉得薛大哥无大碍了。他肚子里那些脏东西已经吐了出来,应该不会太难过。”沈含玉听了她的话却纹丝不动的站着,只管看她,宛珠被看得心里发毛,想来也没什么不对劲的事,不由紧张问道:“你…不去休息?”她转念一想,或许沈含玉是因为刚刚的事情心里对自己感到内疚,立刻便释然,随即反过来劝他道:“没事的,我理解。你放心好了,我绝对不会生薛大哥的气。”可是沈含玉依然没有反应,宛珠叉开纤纤玉指,在他跟前一晃:“喂,你没事吧?你….”话音未落,她觉得身子一热,一下便跌入一个温暖的怀抱。
沈含玉紧紧抱着她,两只手还揽着她的纤腰。宛珠气得欲伸手推他,又想张口训斥,可是又怕声音太大招来丫头,被看了笑话,只好咬牙切齿的小声道:“沈含玉,你闹什么?”沈含玉却死不撒手,宛珠气急败坏,刚要卯足了劲踩他的脚,忽闻他在耳边委屈的小声说道:“薛鸿莳这家伙,真是好气人,我的老婆,自己还没有好好抱一下,他哪来的福气!”
他的气息吹动了宛珠耳边的发丝,扰得她的心和肌肤一起发痒。刚刚的那股狠劲立刻烟消云散,宛珠想起薛鸿莳抱住自己时,那种想要迫切挣脱的恐惧与不适,忽然之间又回到现实,此时此刻沈含玉那温暖的身体和带着阳刚感觉的体香仿佛带着魔力,竟然让她连推开他的力气都被抽走了。
宛珠软在沈含玉怀里,两个人好像谁也没有刻意用力,就这么自然契合的抱在一处,也不知过了多久,忽闻身后响动,宛珠顿时意识到自己的处境,神智一回来,一下子便感知到自己竟然不知羞耻的回抱着沈含玉,二人此时的姿态煞是暧昧,最让她羞愧的是这种耳厮鬓摩、姿态亲昵的互相抱住不放的样子,都被身后的丫头杨冬青看了去,宛珠赶紧推开沈含玉,羞得满脸通红,慌慌张张的不知看向何处。沈含玉倒是显得坦然,他丝毫无慌张之意的看着丫头杨冬青,仔细分辨过去,脸上仿佛还挂着一丝狡猾和喜悦:“怎么了,有事吗?”杨冬青的脸上挂着笑,却避开沈含玉的目光,她看人一向如此,从未与人目光相对,就算要抬头看着,也只是看看鼻子和嘴。杨冬青嘴恭敬的行了个礼,回道:“我是过来问问少奶奶,粥熬好了,要不要和少爷过去吃些。”不待宛珠回答,沈含玉冷冷一笑:“你倒尽职尽责,不过以后要记得多听我说话,叫你不必过来打扰便好好歇着,有的时候,你可知活做多了并不讨好。”
杨冬青的脸上一阵青白不定,她低着眉眼,鼻翼微弱的扇动着,仿佛是在宣示着不满。沈含玉叉起双手刚要再说话,忽见林羽辉喘息不断的跑了过来:“三少,我回来了。哪里还需要帮忙的?”
沈含玉被打住话头,几个人一时无言,林羽辉察觉到气氛不大对,最惹眼的就是丫头杨冬青,一脸的不忿和委屈,看起来好像正在生气。林羽辉不敢多言,偷眼去看沈含玉。
沈含玉冲他递了个眼色,林羽辉心领神会,走到杨冬青身边用不大不小的声音说道:“冬青妹妹,我有事和你说,一会儿过来找我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