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茫的天空寒风已久,浩瀚的荒野白雪皑皑。
曾经无垠的碧绿草原已被白雪所覆盖,棱角尖锐的山丘被白雪修饰的圆润起来。天空中没有了雄鹰矫健的身影,大地上成群的牛羊也消失不见。世间的一切都仿佛进入了深入的睡眠,沉寂、宁静。在这样狂风暴雪面前,即使是最刚强的蛮荒战士都会有些发抖的。
在洁白无瑕的雪地上印刻着一串脚印,浅浅的脚印随着风雪的飘过便消失不见,不过新的脚印又会在下一时刻出现在雪地之上,一个少年在大雪的荒原上缓缓行走着。少年的身上没有什么衣物,只是披着一张熊皮,赤着双脚,身上被冻得通红,却也挂着一层细密的汗水,汗水在冰冷的空气中散发出丝丝水汽。
熊皮少年的步伐不大,脚步却十分坚定,每一步都铿锵有力,仿佛一个被将军督促的士兵在坚挺地走着队列。寒风将少年身上包裹的熊皮阵阵吹起,却无法阻止他前进的步伐。
风雪愈发变大,远方荒野的视野逐渐消失,眼前只能看到狂舞的雪花。熊皮少年突然提鼻闻了闻,在冰冷的空气中一股淡淡的松木香气,在这种地方地方能闻到这种气味说明前方不远处有人家的存在。想到人家自然就能会联想到烤肉、热汤、烧酒以及温暖的被窝。美好的事物一件一件地浮现在少年的眼前,原本那严峻冰冷的脸庞上也不禁浮现出一丝向往的笑意,熊皮少年那沉稳的步伐不禁加快了许多。
行出一里有余,前方白雪铺盖的山坳处出现了一个黑漆漆的毡毛帐篷,从帐篷里传来了阵阵的乳白色的烟雾。熊皮少年疾步向前,不久便来到了帐篷前,之间在门口处坐一个身着皮衣的老人在静静地抽着长杆烟。老人花白的头发与胡须在狂风暴雪中结出细小的冰晶,有些僵硬,一丝一缕的青烟从口中喷出被凛冽的北风登吹散,融入漫天的飞雪之中。
老人看到熊皮少年,满是皱纹的眼睑轻轻抬起沉声道:“熊皮娃,止步吧,里面有人在生娃。”熊皮少年闻言停下脚步,抬头看眼帐篷便直接坐在了雪地之中。老人拿起盛烟的袋子扔到了熊皮少年身边,熊皮少年从中抓起一把青涩烟叶子塞进嘴里胡乱地咀嚼了起来,老人看着熊皮少年微笑着,目光中颇有赏识之意。
“你去哪?”老人吸了口烟问道。
“北。”熊皮少年口中嚼着烟叶有些模糊不清地说道。
“这已经是北了。”老人沉声道。
“再往北。”熊皮少年道。
“再往北?”老人一愣,看向天空中的眼神有些朦胧起来。
“嗯。”熊皮少年答应着,将嘴里的烟叶子咽了下去,随即又抓了一把塞进口中。
几片鹅毛雪花落在老人的烟斗上,将里面的烟草打湿,烟草散发出一股惨白色的烟雾。老人急忙猛吸了几口烟,使即将熄灭的烟草重新燃烧起来,老人满意地看着重新升起的青烟,吐了口口水,将嘴里的烟沫吐出去,随后道。
“你去过北边吗?”
“没有。”熊皮少年继续用力地咀嚼着烟叶。
“那你知道到了最北边后会发生什么吗?”
“不知道。”熊皮少年摇头。
“到了最北边你会发现之后的方向都是南。”
熊皮少年一愣,嘴里咀嚼的动作也停止了下来。
突然间,一声凄厉的呼喊从帐篷中传了出来,不过随即消失在茫茫的风雪之中。
“那就去南。”熊皮少年道。
老人笑着摇了摇头道:“不,去北。不先到达那里,你找不到南。”
“那就继续去北。”熊皮少年有些开心道,于是继续咀嚼起烟叶。嚼了几下又停了下来,指了指帐篷里面问道:“谁?”
老人摇了摇头,脸上浮现出同情。
“一个苦命的女人。”
“这个世界上只有男人最苦命。”熊皮少年不屑道。
老人一笑,道:“你还小,等你长大了就会知道,有的时候女人比男人更苦命。”
熊皮少年低头继续咀嚼烟叶,口袋里的烟叶已下去了一半。
凄厉的叫声从帐篷里接连传出,声音穿透耳膜直入心肺。熊皮少年听着这个声音感觉很烦,他只想安安静静地吃点烟叶。一个急切的安慰声响起:“用力!再用力啊!”不过随即被那凄厉的叫声再度掩盖下去。
不久,熊皮少年问道了一股味道,不是松木香气,是血腥。
老人也叹了一声。
“女人有时候要比男人苦,再强大的男人也未必能救得了他的女人。”
熊皮少年皱了皱眉,他忽然感觉其实老人也挺唠叨的。
良久,敞篷中那凄厉的叫声逐渐弱了下去,最后消失,熊皮少年感觉到安静下来,心情很好。
随后,一个中年妇女从帐篷中走了出来,浑身是血。
“死了,女孩儿。”
老人点了点头,将烟斗中焚尽的烟灰磕在雪地上。熊皮少年也停了下来,他只觉得胸中一阵绞痛,很恶心,想把刚才吃下的烟草全都吐出来。
最后一缕乳白色的烟从帐篷中飘出,消散于天空之中,无影无踪。
“你走吧。”老人说道。
中年妇女点了点头,转身离开。
老人转过头看向熊皮少年道:“如何?”
熊皮少年道:“还不错,不过缺些酒。”
老人笑了笑道:“有酒,而且是好酒,只是你没有时间喝了。”
熊皮少年皱了皱眉,安静下来侧耳倾听。刚才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