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笙歌,这几日你过得倒悠闲,整天摆弄些花花草草的,有些女孩子的样子了。”孟爰笙站在她身侧,见她专心给花草松土浇水,打趣道:“这些交给下人做不就好了,哪用这么麻烦。”
笙歌回过头瞥他一眼,淡淡道:“你这两日倒是闲的没事做。”
孟爰笙哈哈笑两声,记起了什么,又道:“碧儿虽是你的丫鬟,但现在毕竟身份不同,娘已经给她单独腾了间屋子,她却不肯住,你记得去劝劝她,她听你的话。”
笙歌忙着看花草,点着头不说话。
孟爰笙又说:“等大哥回来,碧儿也算是这个家的女主子。她伺候你不合适,哪天你去管家那挑一个机灵点的丫鬟贴身伺候着。”
笙歌沉思一会,道:“我晚上会和碧儿说一说这事。至于另挑一名,我那丫鬟也不少,足够伺候的了,不用这么麻烦。”
孟爰笙挑眉:“那怎么行?”
笙歌显然对这件事没有什么兴趣,她甚至没有回答他,视线一直看着那一小片花草。
唉,孟爰笙隐隐叹息一声。自从云苏离开后,笙歌就变得现在这样,不打闹,也不玩笑,看着沉稳了许多,然而这种状态,又最让人担心。唯一看到一次她微微流露出笑容,也是在前两日二哥回来时,她微笑着和他说了一会话,便又悄然回了屋子。
她和云苏之间的事,他大概是知晓一些的,平日云苏也常来给她把脉开药方子,那段时间让他和爹娘差点以为笙歌与云苏互生情意。
不管有无情意,云苏的走毫无疑问对笙歌产生了打击。没有人敢在她面前提云苏,若是谈话间不小心提起了他,她便淡淡地说花草还需要浇水,先走开了。
那些花草,是她与云苏前些日子上山采草药时采回来的。
前些时间不知为何这些花草枯萎了好些,现在又被她栽培起来,一株株都又恢复了生机,叶绿花红,色泽饱满。她待它们,比任何事情都上心的多。似乎也只有面对这片花草,她才流露出些许情感,她那样专注而认真地培育它们,内心填满了期待,满足,担忧,还有苦涩与心酸。
孟爰笙见了无意思,心里五味杂陈,也不知怎么去劝她,只有提醒道:“马上就入冬了,你记得给花草也做些防寒措施。”
笙歌点点头,对着其中一株蔷薇发呆,微微怔道:“我会的。”
孟爰笙颔首,也不多停留,便踏出了院子。
碧儿从旁边跑过来,显然听到了方才他们的对话,委屈哭道:“小姐,碧儿不要离开你,碧儿要一直待在小姐身边,小姐不要赶我走好不好?”
笙歌叹了口气:“傻丫头,等大哥回来,你还想不想和他成亲?”
碧儿抽抽搭搭的哭,回答不出话来。
“今天就去把东西收拾好吧,再在我身边伺候着像什么样子。”
碧儿眼泪更加止不住,小姐现在情况这么不好,身边没有一个贴心的人怎么能行?何况没有小姐,又怎么会有她今天,小姐平日待她这么好,她现在离开不是忘恩负义吗?
碧儿伸手抱住笙歌的手臂,一边哭一边摇头道:“我不离开小姐,我就是不离开小姐,小姐你不要赶我走好不好?”
“真傻。”笙歌叹息一声,不知是在说自己,还是在说碧儿。最后道:“你搬去娘腾出来的屋子住着,不住也不像话,平日里就跟着我吧。”
碧儿知道这也是笙歌最大的让步,不管怎么说,总算平时能和小姐待在一起,便感激地擦了擦眼泪,又哭又笑:“谢谢小姐,谢谢小姐。”
笙歌抬眼望了望蓝天,不知不觉,竟就要入冬了呢。似是想起了什么,她问碧儿:“府里有小巧的花盆么?”
碧儿愣了愣,脸上依稀还有些泪痕,嗓音也带着哭腔:“奴婢也不清楚,府里一向是由管家照料府上的花草的,不知他那里有没有。”想了想,又说:“小姐要用花盆干什么?”
笙歌看了看地上的花草,现在天气转凉的厉害,若是一直种植在这里,肯定活不了。碧儿顺着她的目光看到的地上,恍然大悟道:“小姐是想把这些花草都移植到花盆里?”
“是这样。”笙歌点头。
“我……我去帮您问一问管家,我……”碧儿诚心想帮着笙歌做一些事,见笙歌没反对,便撒着脚丫往院子外跑去。
跑到院外长廊时,正巧撞见了悠闲信步的孟爰笙,孟爰笙好奇地看着她,挑眉道:“跑这么快是干什么?有人追你不成?”
碧儿忙行礼道:“三公子恕罪,三公子恕罪……”
她一连串的道歉,让孟爰笙有趣不已,这个小丫鬟,过不了几个月就要成为他的嫂嫂了,现在竟然看见他还吓成这样。他挥挥手打断她:“不必行礼,是怎么了?”
碧儿平缓了下来,一五一十道:“小姐想要些花盆移植院子里的花草,奴婢是要去问问管家那里有没有花盆。”
孟爰笙一愣,毫不客气道:“不用问了,管家那里没有。”
“啊?”
孟爰笙挑起眉头,声音危险:“怎么,我的话你还不相信吗?”
碧儿又低着头赔礼:“三公子恕罪,碧儿不……”
孟爰笙低着头瞧她:“你希望你家小姐继续这样下去吗?”
碧儿又是一怔。他说的小姐继续这样,是指小姐整日都不与人说话,不再像以往一样嬉笑打闹吗?她想起小姐现状,眼眶一红,担忧道:“自然不希望小姐再这个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