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修阳看着这闹别扭的俩人,忽然低下头笑了一下,走出洞外,找了块石头坐了下来。
今夜的天空极美,没有连日的阴霾,深蓝色的天幕如上好的天鹅绒一般光滑澄澈,点点繁星点缀闪烁,簇拥着清冷的皓月,给人一种莫名的清寂。
他眯起了眼眸,抬头望着天空,心中五味陈杂,说不出到底是种什么感觉。
宋咏见此,便也一瘸一拐地出来,在他身旁坐下,低声问道,“殿下,要不要动手?”
秦子铭身受重伤,若是现在把他杀了,不仅神不知鬼不觉,皇上必定还会下令彻查此事,到时查出秦辉是幕后主使,那他太子之位恐怕就别想保住了。
毕竟,谋杀胞弟,可不是个不痛不痒的小罪名。
不想秦修阳却摇了摇头,“你想找死吗?”
安知锦这般聪明警惕的人,有她在,怎么可能动得了秦子铭一根毫毛?
“一个重伤奄奄一息,另一个是单薄的女人,若是配合的好,应该是没什么问题的。”宋咏自然知道秦修阳在忌惮什么,他也想不通安知锦一个大家闺秀是从哪里学来的武功,但是从她上两次的身手来看,她只是擅长近身肉搏,武功套路虽然有些奇特,但他们好歹有五个人,再加上他的冰魄银针,对付安知锦一个女子应该还是有极大胜算的。
“你想动她?”秦修阳听出宋咏话里的意思,语气陡然一变,“没有本宫的命令,谁都不准下手!”
宋咏吃了一惊,明明是一个这么好的机会,既可以除掉秦子铭和安知锦的威胁,又可以嫁祸秦辉,为何秦修阳却断然放弃了?
这还是他家主子吗?!但是既然秦修阳都发了话,那他也没什么能说的了。
这一夜,也不知多少人真正睡着了。晨曦,天刚刚亮,东方的天际泛起了一丝鱼肚白,不一会儿,便出现了一大片灿烂的五彩的朝霞,看来今日会是个大晴天。
休息了一晚,众人的面色都好了许多,虽然没了坐骑,但好在秦子铭醒了,可以自己走路,安知锦便搀扶着他,一行人再次上路了。
行了大概有一个多时辰,远处忽然隐隐传来一阵马蹄声,细听之下,似乎还很杂乱,人数不少,众人一听,立即心生警惕,若是此时再来刺客追来,那他们恐怕就在劫难逃了。
安知锦正琢磨着要不要找个地方躲一下,却见到秦子铭将手搭在额前,眯着眼睛看了一会儿,声音十分轻松道,“哟,是大哥来了。”
这空当,那队人马已经越来越近了,安知锦抬眼一望,见为首的男子穿了一身黑底秀金的龙纹锦袍,一张面无表情的俊脸上,透着一股凉薄气息,正是太子秦辉。
到了跟前,禁军统领赵观剑连忙下马,单膝跪地恭敬道,“属下参见五殿下,王爷,王妃娘娘。”
“赵统领不觉得自己来得太迟了些吗?”秦修阳语气凌厉,目光却是盯着骑在马上的秦辉。
“属下知错,还望殿下恕罪,”赵观剑连忙诚惶诚恐道,“自从发现殿下和王爷失踪,太子殿下便命令所有的随行禁军全部出动,在山上搜了一整夜,却还是迟了一步,让殿下和王爷受惊了。”
秦修阳听了这番说辞,什么都没说,只是盯着秦辉,一味地冷笑。
秦辉直接略过了他,目光落在了旁边的秦子铭身上,见秦子铭面色惨白,站都站不稳,看起来十分虚弱,衣服上还沾有大片的血迹,不禁皱起了眉头,“六弟你受伤了?”
“是啊,没死,大哥心里是不是觉得有些微感失望呢?”不等秦子铭回答,秦修阳便再也忍不住,出言讥讽道。
听了这话,秦辉的脸色陡然一沉,目光不得不移回他身上,“五弟,你这是什么意思?”
“你就别装了,父皇又不在这里,你装给谁看呢?赵统领?嗯?”秦修阳满脸冷笑,语气中带了一丝绝狠,“这件事,本宫必定会禀明父皇,查个水落石出的。”
到那时,不知道秦辉还能不能像现在一样,趾高气扬地骑在马上,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
“五弟,这话,你在本太子面前说没什么所谓,若是到了父皇面前,可就不能这么乱说了。”秦辉眸光一沉,他自然已经得知了秦子铭和秦修阳遇袭一事,现在看来,秦修阳是准备把这个罪名往他头上推。
“做都做了,还怕别人说吗?”秦修阳冷哼了一声,就算他不说,这件事肯定也是要彻查的。
“是非自有公道真相,本太子只希望你少在众人面前说些无根无据的荒谬话,免得遭人笑话。”秦修阳一向喜欢搞些小动作,他不是不知道,只是身为太子,他懒得和秦修阳计较罢了,“赵统领,扶王爷上马车。”
“是。”赵观剑连忙起身,和安知锦一起,将秦子铭扶上了跟在后面的马车上。
又行了一个多时辰,终于回到了围场。一回去,安知锦便连忙将秦子铭带回了院里,召来了太医给他诊治。好在秦子铭刀口不深,也没有伤及要害,所以并无性命之忧,好生将养上几个月也就能痊愈了。
安知锦听了太医的诊治结果,总算是放下心来了,若不是秦子铭当时帮她挡了那一剑,那剑刺中她的胸口,她就必死无疑了。
等等,这样想来,那人的目标,似乎是她?
未等她多想,一个人影忽然冲进屋来,抱着她的腿就开始嚎啕大哭起来,“娘娘您和王爷总算是回来了,小的都快急死了,还以为你们回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