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旻等人先行了一步,自然也带上了薛成娇。
燕翕那日去找他的时候,一开口就摆出来太子爷,崔旻也不好多说别的。
况且早一日晚一日的,也并没有什么区别。
只是如今他们到扬州已经三日有余,却仍旧不见太子和刘光同的人影,这便让崔旻有些坐不住了。
这一趟出来,所谓的钦差本来就是太子,这会儿正主迟迟不到,别说他跟燕翕似无头苍蝇一般乱撞了,便是真的给他们差到什么蛛丝马迹,他们又能怎么样呢?
来的一路上他也听燕翕说了,太子之所以叫他们先行,目的就是甩下刘光同,先来查看一番。
要说起来,崔旻是真没怎么上心的。
一来他是真的一点儿头绪也没有,贸然叫他去查,查什么?连条明路都不给,他又能往哪里查?
二来呢,太子特意的甩开刘光同,这在崔旻看来,始终有股说不出的滋味。
他自认能走到今天,少不了刘光同的提点和提携。
人家都说,知遇之恩也该涌泉相报,一辈子不敢忘的。
所以他就有些觉得对不起刘光同。
此时因实在坐不住了,便索性推开客房的门,径直往燕翕那里去。
只是他敲了几回门,都没人应声,仿佛是人不在一般。
正巧了小二上楼来送东西,一眼看见他站在燕翕的门外,就笑着近前去:“公子怎么在这儿啊?”
崔旻侧目来看他,稍稍退开两步来,才正了神色:“这房里的公子不在吗?”
“怎么公子您不知道吗?”那小二略显得有些吃惊,一双不大的眼儿此时却瞪大了,“这位公子去寻你们同路而来的那位姑娘了,我以为公子你们二人是一起的麽。”
崔旻脸色立时变了变。
他说不上来哪里不对劲,只是觉得燕翕这两日越发的爱往成娇跟前凑。
他也并非是护成娇太紧。
想燕翕堂堂一个襄安候世子,从小到大,什么样的姑娘是他没见过的。
崔旻此时倒还真不会把燕翕的行为牵扯到好感甚至是喜欢上头去,只是隐隐的觉得有些奇怪而已。
“你是如何知道的?”他冷眼看小二,自个儿都没留神,这一开口说出的话里带着的寒气,能将人冻伤了。
小二下意识的缩缩脖子:“大约一刻钟之前,我上来给客人们房里送吃的,正好碰见这位公子出来,就顺嘴多问了一句来着。”
那就是燕翕自个儿说要去找成娇的了?
听到此处,崔旻神色反倒缓和了些许,冲小二点了点头,便返身往薛成娇那头去了。
薛成娇的房间是最靠里头的,崔旻和燕翕的屋子是并列在外,绕过一段不算太长的走廊,右边拐角的地方有一间单独的房间,这便是薛成娇暂住的地方。
崔旻推门入内的时候,薛成娇正同燕翕相谈甚欢。
薛成娇听见脚步声传来,随后便是不大不小的开门声,她就扭头往门口看过去了。
一眼瞧见崔旻现在那里,只是他脸上喜怒不辨,薛成娇吐了下舌头:“表哥怎么过来了?”
崔旻自个儿拉开一张椅子,正好同他二人围城了个圈儿,声儿平平的,眼底的情绪也没曾变一变:“我去找他,听小二说一刻钟前他来了你这里。”
薛成娇哦了一声,就没再问。
反倒是燕翕扬了眉:“你既然找我,那正好,我也有个事儿跟你说。”
崔旻一眼横过去:“怎么了?”
燕翕抖了抖肩:“一大早上的太子派了人来,交代了几句话,我打发他回去了。”
崔旻便立时蹙了眉:“你听完了,就打发他走了?”
说到后头,他越发有些咬牙。
也正是因为燕翕这样的做法,他才更笃定,太子叫他们先走一步的这个举动,一定是另有深意的。
他突然想起来。
那天燕翕到帐篷里找他时候说的那些话,言谈之中分明是已经先去过太子那里。
换句话来说,就是太子已经同他交代过了什么,然后他才跑去找了自己,顺道提了提把成娇也带上的事儿。
燕翕不是个莽撞的人,他与之相交小半年的时间,也知道他更不是个有事儿会背着人的人。
君子坦荡荡这五个字,燕翕倒是一直都记得很牢。
眼下太子那里派了人来,他却连见都不让见上一面,那就只能说明,那些话,他不想让自己从一个下人口中听见,只想由他来转述。
崔旻眼睛眯了起来:“是有什么事儿?我们也在扬州等了三日有余了,太子殿下可说了何时能到?”
燕翕却兀自摇了头:“太子呢,得了风寒,不适合赶路,所以呢派了人来问一问,咱们若是查出了头绪来,他就撑一撑,赶过来,咱们抓紧时间把差事办了。若是咱们这里还是一筹莫展,他就也不急着来,先养一养身体,正好多给咱们几日时间。”
崔旻嘶的倒吸了一口凉气。
他虽然不大了解这位太子殿下,可也知道,太子绝不是个这样任性的人。
如今身上还担着陛下派下来的差事,不要说是感染风寒了,便是再病的重一些,只怕他也不会这样说停就停下来。
“那刘公呢?”崔旻心头的疑惑更重,那抹怪异也越发的明显,“太子殿下可叫刘公先行了?”
燕翕仍旧摇头看他:“刘厂公是陛下钦点了随行护卫太子周全的人,太子染病停下来将养身体,他怎么好丢下太子独自先行呢?不要说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