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情,崔琦显然不想说。
当然,薛成娇也绝不会追问。
她对崔琦没有任何好感,即便是现在,也仍然没有。
崔琦的路,自然是她自己选择的,跟她薛成娇毫无关系。
将来钱氏是不是会拿捏住崔琦,她一点也不在意。
现在让她难过的,是她自以为清醒,可实际上却一直被蒙在鼓里。
前世出嫁后,她狠了章氏两年,一直到临死时,吃自以为看清楚了周氏的真面目。
然而如今,崔琦却告诉她,这件事情是钱氏在背后一手策划。
她没有办法知晓,前世究竟是周氏还是钱氏算计她。
只是在这一刻,她更倾向于钱氏了而已。
那崔瑛呢?
薛成娇觉得,自己可能没有那么大的心。
在知道这件事之后,还能那样掏心掏肺的对崔瑛好。
崔瑛的祖母,想这样设计她,她还要顾全崔瑛的未来吗?
薛成娇觉得心头乱糟糟的,就更不愿意跟崔琦多说一句话。
她想也不想,掉头就走。
崔琦眯着眼看了她半天,还是由着她去了。
等崔琦回到花溆时,下人们已经摆上了糕点。
崔琼和袁慧真领着崔瑛有说有笑的。
崔琦打量了崔瑛一回,见她脸上的愁云散去了大半,便知道薛成娇劝她的,她果然是听得进去的。
就是不知道,薛成娇拿了什么来劝她。
她往石桌那里过去,在旁边儿的石墩儿上坐下去。
崔琼正捏了一颗金丝党梅往嘴里送,见她一人回来,手顿了顿:“成娇呢?”
崔琦笑着回道:“她去拿个东西,一会儿就来。”
说完了,挑衅似的看向崔瑛:“我看你这会儿气色倒好了很多,成娇果然是能开解你的,不过就不知道,谁能来开解她了。”
崔瑛手里的银勺啪的一声掉在桌上,勺子里有一块紫苏膏也跌了出来。
脸上的慌乱一闪而过,她几乎是立时就捏紧了拳头,尖叫着问崔琦:“你跟她说了什么!”
崔琼和袁慧真被她突然拔高的音调吓了一跳,面面相觑,不约而同的蹙眉不解。
崔琦却还是平静得很:“也不知道有些人,是不是做贼心虚呢?哦?”
崔瑛撂开手就要朝她扑过去。
袁慧真最先回过神来,忙站起身来一把将她拉住:“这是干什么!就算成娇不是外人,好歹咱们也是来做客的,你想做什么!”
崔琼虽不知内情,可也猜得出来,崔琦多半又在刺激她。
于是崔琼冷了脸:“琦姐儿,你胡闹什么呢?”
崔琦啧了一声,捏了党梅往嘴里丢:“大姐姐也太偏心了,这是我在胡闹吗?”
却说薛成娇夺路而去,然则心中六神无主,一时抬头,发觉自己竟走狻
她心中陡然一颤,拔腿就进了书房中。
书桌上还有燕桑研好的墨,她一时见了,心念突起。
几步上前去,取了信纸来,洋洋洒洒一封信,未到半刻钟便已书下。
只是临到装封时,才收住了动作。
薛成娇自嘲似的勾了勾唇。
她这是怎么了,大概是气疯了吧。
这种事情,怎么能写信告诉崔旻呢?
崔旻远在京城,况且就算有心要管,少不得和崔琦对质一番。
崔琦现在显然还有求于钱氏。
真的说开了,她八成矢口否认,反正这也是她的拿手好戏。
一封信被她揉的不成样子,片刻后又碎了个粉碎,竟连同崔瑛的事,她都不想再问了。
一个人在书房里坐了很久,她不想去面对崔瑛,她甚至怕自己控制不住,会对崔瑛恶言相向。
所有的人都深以为崔瑛待她比待崔瑜还要亲。
可只有事到临头,才能分出远近来。
今天的事情,如果换到崔瑜身上,只怕崔瑛第一时间就会去告诉崔瑜了。
不多时,魏书在外面敲了门。
薛成娇稍稍回神,说了句进来。
丫头推门而入,脸上却是焦急:“姑娘快去花溆瞧瞧吧。”
“怎么了?”薛成娇下意识的皱眉。
魏书上前来,扶她起了身:“五姑娘和四姑娘打起来了。”
薛成娇心里咯噔一声。
崔瑛是个沉不住气的,经不住崔琦几句话刺激,一言不合就动手的事儿,从前也不是没有。
崔琦到底想做什么?
她脸色一沉,疾步而出。
一路上走得很快,片刻便到了花溆这里来。
崔琼和袁慧真二人死命的分开了崔瑛和崔琦,下人们哪里敢上前去?况且又都是她手下的人,对这几位姑娘,本就不怎么熟悉,一时也不知道如何办,只能干看着。
薛成娇立时就冷了脸色。
她活了两世,从不曾对奴仆们冷言相对,今次却上了脾气:“你们都是死人吗?姑娘们闹起来,你们却在旁边儿看戏吗?”她一扭脸儿喊了一声魏书,紧接着吩咐道,“瞧清楚了,有一个算一个,都罚一个月的月钱,往后待客这样的事,再不许她们来插手。”
众人这才回过神来,却没人敢求饶,只有魏书说了一声记下了,也是后话不提。
崔琼却脸色变了变,可也没有多说什么。
她记得,成娇从前……并不是这个样子的啊。
崔瑛这时见了薛成娇,就像是看见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似的,奋力的挣开了袁慧真,朝着她小跑了两步,一双手死死的握住她肩头:“崔琦跟你说什么了!你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