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是看不清,越是着急。
这可苦恼了从微道姑。她绞尽脑汁,还6是决定派个人过去探探情况比较可靠,但茅山不大,自己观里的几个人对方多少都有些熟悉,很容易露馅,从外面招人过来又放心不下,毕竟震云观是正儿八经的企业,财力比自己雄厚不少,剩下的办法,就只能找个对方压根没见过,但又是自己心腹的人过去。
最合适的人选便是徐鸫了。
想着直接喊徐鸫过来做间谍情理上说不过去,于是从微道姑便打了个电话,声称这里有东西要让徐鸫看看是不是师父的,很快便把徐鸫这个准间谍给弄了过来。
蒙在鼓里的徐鸫又是兴奋又是忐忑,匆匆忙忙赶到茅山,一眼便看到自己曾经待过的道观,此刻道观张灯结彩,以为是在迎接自己的到来,心里别提有多开心了。
他提前发了个信息给从微道姑,等到自己哼哧哼哧爬到半山腰时,忽见一个年轻的小道士,约莫十七八岁的年纪,长得眉清目秀的,正站在道路中央,来回踱步嘴里念念有词,似乎是在等人。
看到徐鸫的一刹那,小道士两眼放光,稍微愣了一会儿,才小跑过来。
“请问,是从清道长吗?”小道士的声音低低的,语气之中带着疑惑,一边问一边把徐鸫上下都打量了一遍。
从清是徐鸫之前的名字,他已经很久没听到有人这么喊自己的了,顿觉十分亲切,也没管小道士打量自己的眼神有多奇怪,笑呵呵地说道:“你是玄真观的人吧,没错,我就是从清,你叫我徐鸫就好了。”
小道士看他声音扯得老大,顿时慌了神,不停地在嘴边比着静音的手势:“嘘!嘘!从清道长,您声音小一些!”
徐鸫有些奇怪,干嘛呢这是,自己好不容易回来一趟,还要弄得跟做贼一样。
“从微观主有吩咐,让您跟我走,我们从后山绕过去。”
徐鸫一愣,这可真是奇了怪了,后山小路平时几乎没人走过,自己难得回来居然还要走小路,心里刚开始的兴奋顿时少了半截。
见徐鸫的表情渐渐冷落下来,小道士连忙补充:“对不住从清道长了,实在是有难言之隐,等道长上去见了观主,自然就清楚了。”
也罢。徐鸫跟着小道士走了,后山的路不太好走,徐鸫走的满头大汗,匆匆忙忙在火车站买的常州大麻糕和常州萝卜干拎在手里分外的沉,也不管什么礼节了,一股脑全都扔给了小道士,总算是爬到了玄真观的后门。
此时天色已经不早了,玄真观的后门幽幽地亮着几盏灯笼,徐鸫心里有些惆怅,这么多年没回来了,虽然大门弄得很气派,但看到后门,还跟自己小时候一样,恍惚间觉得似乎回到了过去。
在他小时候,师父第一次拎着他回到道观,从陌生到熟悉到成为半个主人,徐鸫从未想过自己会在这里度过自己的童年和少年时光,更难以想象,要是没有了师父那时候倾尽所有把自己从人贩子手里买回来,有可能现在早就断手断脚,在某个繁花的大都市过着任人宰割的乞讨生活。
想到这里,徐鸫的眼眶热热的,深藏许久的激动之情又一次喷薄欲出,他终于觉得自己回家了。
“从清。”一个声音把徐鸫从回想中拉了过来。
徐鸫看到声音的主人站在灯笼下,有些佝偻的身躯投射-出一片略显沧桑的背影。她的头上梳着一个发髻,一手拿着拂尘,一手藏在袖子里。
不用看到脸就知道,这个人就是自己的师姐从微道姑,更是现在玄真观的观主。
小时候,师姐藏在袖子里的手就像变魔术似的,总会变出几颗糖,来哄徐鸫开心。而现在,那动作早就变成了一种习惯。
有了小道士的提醒,江柏强行忍住自己的激动,憋着声音小声喊了句:“师姐!”
从微道长的身子颤抖了一下,三步并做两步走了过来:“师弟啊,你可算回来了,一路都还好吧?”
徐鸫赶紧回答:“好好,一切都好,师姐如何,观里一切都顺利吧。”
从微道姑点头:“都好都好。”
两人互相对望着,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还是那个小道士机灵,在一旁说道:“两位进去说话吧。”
徐鸫进了道观之后,并没有看到所谓迎接自己的东西,只觉得道观里每个人都很忙碌,似乎没时间招呼他。他到也不在乎,跟着从微道姑往里面走。
从微道姑把他带到了一间房,正是徐鸫小时候住的。
“我特意让人打扫出来的,你看看,跟小时候一样吗?”
徐鸫开心极了,到处看看摸-摸:“师姐真是费心了。”
“你满意就好了,那个……明天就对面去吧。”
“啥?”徐鸫几乎怀疑自己听错了,刚到这里屁-股还没坐热,怎么就要赶自己走呢。
从微道姑把大致的事情跟徐鸫讲了讲,为了达到效果,更是添油加醋,把平日里震云观压榨玄真观的事情说的跟真的似的,听得徐鸫一脸气愤。
“还有这样的事情,真是没有天理了,我们玄真观很早就在茅山落了根,先来后到都轮不到他们当老大啊!”
徐鸫愤愤不平的样子让从微道姑很满意。
“是啊是啊,所以师姐就像拜托你,扮个香客去对面看看,有什么动静及时通知我。”
徐鸫想了想,硬着头皮点了点头:“行,我尽力而为吧。”
从微道姑喜出望外,拉着徐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