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北小心地从江柏手中抽-出一片碎屑,迎着灯光仔细地看。这本是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灯泡了,但就这么对光一看,确实有些异样。
玻璃渣中有一块血迹,擦不掉,嵌在灯泡里面,看着十分诡异。
北北随手拿起桌子上的杯子,对着碎屑狠命瞧去,一声脆响后,碎屑几乎变为齑粉,而那块凝固的红色液体竟然流了出来。
北北拿着杯子的手禁不住哆嗦了一下。
“这什么东西?”
“反正不会是什么好东西。”江柏将桌子上的碎屑清理干净,从抽屉里找了个手电筒,“去楼上看看。”
“现在?”
北北早就困得不行,唱了几场歌嗓子也不太舒服,摆了摆手准备回去。
“明天吧,我实在是困得厉害。”
江柏只好作罢,关了店门回到宿舍准备睡觉。
余南今天在场子里认识了个美女,三言两语哄得人家跟他出去吃夜宵,所以江柏回来的时候宿舍里空空如也,只剩下余南满床的衣服丢的到处都是。
相处了几天下来,江柏早就见怪不怪,余南这辈子什么都可以没有,但就是不能没有女人,还有他那个印着“yn”的鸭舌帽。
他管这叫信仰。
江柏简单洗漱过后便扑倒在了床-上,徐鸫的床铺的很软,睡起来像上。
一天的工作让他的头刚挨上枕头,汹涌的睡意就扑了过来。江柏任其把自己卷入天昏地暗的旋涡之中,哼都不哼一声就睡过去了。
但他总是做梦,梦到碎裂的灯泡扎进了自己的皮肤之中,呼啦呼啦的流血,一舞池的人都浸在血池子里,惨叫着呻-吟着看着他,仿佛一切可怕都是他带过来的。
他清晰的看到这群人里头有余南,有北北,甚至还有徐鸫。自己身上被扎满了玻璃渣子,但火急火燎地还得去救他们,越是着急,越是迈不开腿,流了太多的血让他感觉天旋地转的晕。
江柏睡得很累,干脆爬起来不再睡去,从床-上翻身起来,点了支烟朝上铺望了望。
上铺黑黢黢的,余南还没有回来。
江柏心里很清楚他小子肯定是在外面过夜了,但心里不知怎么的就是有些不放心。
把烟屁-股掐灭,江柏打开了宿舍的门。
穿过过道,大厅里一片寂静,江柏随意看了一眼,并没有什么异常,接着往前面走。
余南今天跟一个女人走了,江柏记得很清楚,但不知道是夜深了自己的脑袋不太好使了还是怎么的,江柏总觉得在脑中无法想象出当时的情景,好像有人用橡皮擦把当时那段记忆给删除了,只留个他一个信息,就是余南跟一个女人走了。
这要放在平时应该不会去深究,但现在不一样,江柏觉得自己必须得把这事情搞清楚才能睡个安稳觉。不明不白地离开这里去找徐鸫,他都觉得不太够意思。
再往前走,就是仓库之类的地方了。酒吧有好几个摄像头,几乎每个角落都能看的很清楚。
本来准备去趟楼上的小房间的,所以事先从收银抽屉里拿了酒吧所有的备用钥匙,虽然没去成,但现在派上了用场。
江柏顺利地打开了仓储的门,后面有一台备用电脑,老式台式机,脑袋跟保险柜一样大。江柏摸索了一会儿把它打开了,点开监控探头,输了管理员密码。
屏幕上弹出好几个对话框,清一色一片黑,只有最角落那个有些光亮。那是装在店门口的摄像头,还有几家店没打烊。
江柏点开自动储存,等待百分比跳一点点跳过去的时候,下意识地又点了一支烟,但不吸,只是点着看烟雾慢慢在仓储室里弥漫开来。
终于,进度条拉到了百分之一百。江柏睁大眼睛,仔细地盯着有些闪烁的屏幕。
这台电脑没装音响,所有的画面都是黑白加无声的。江柏不清楚余南是什么时候走的,只能耐心地一点点观看。
画面中穿着宽松得垂到小-腿的余南有节奏地抖动着身子,他带着标志性的“yn”帽子,还把上衣的连衣帽一并戴了上去,再加上闪闪发光的耳机、裸-露的小-腿和一把张牙舞爪的腿毛,确实有些电视中嘻哈dj的样子。
反正自己看不懂,但那些姑娘的眼神确是十分直接的。
不得不说,余南的碟打的确实不错,在附近一带人气颇高,纵使哪天睡过头没准时上班也没见老板扣过工资。当然最大的股东几乎没有露过面。
江柏看着画面中摇头晃脑的余南不禁打起呵欠来,忽然之间,余南拍了拍身旁的人,指了指后头。
江柏一个激灵清醒过来,看着余南走下dj台,往画面后方走,渐渐走出了监控的视野范围,进了洗手间。
一两分钟后,余南重新回到画面中。江柏开始有些不耐烦起来,却发现回来后的江柏与之前有些不一样。自己也说不出有什么不同,但这东西,看的就是一个直觉。
过了一会儿,余南再次走下来,先去吧台点了杯曼哈顿,煞有介事地依靠在吧台上,摆着各种自认为很帅气的pose,接着便举着酒杯往客人桌边走。
曼哈顿属于烈酒类,点这个的意思很明确,就是我对你有兴趣,你对我有没有兴趣,就看你喝不喝这酒。
顺着余南的路线,江柏看到了那个在a26喝白开水的娇小女子,认真地翻着书页,那个时候光线应该还没什么问题。余南兴冲冲地往那头走,难道就是看上了这个女人?
江柏有点莫名其妙,自己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