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分钟后,萧正也出来了。疾步走出何意所在的公司。本来是我满脸的不爽,而萧正则是看着我的黑脸而显得非常得意。
不过,等我们到了他的车旁边,一切就变得不同了。
一张小小的纸条贴在他的车窗上,明明很小一片,却可以让萧正刷的变了脸色。于是突然间我就觉得有点开心,就像他看见我不开心时的那种开心。
将纸条团在手里,萧正闷闷的坐进车里。即使是妖怪,即使是厉害的妖怪,他也同样免不了尽职的交警叔叔的一张罚单。
听见车窗咚咚的声音,我弯下腰看,萧正系上了安全带正努力的探出半个身子来敲击副驾驶的窗户。虽然他身高手长,可是从我这个角度看来也有些搞笑。
“你还不进来,这个车的身价现在已经涨高了,它不再是你来的时候所坐的那辆车了。”萧正看着我,大有我再不进去他就开车走了的样子。
我第一次发现这个人居然可以这么的幼稚,而一张罚单竟然可以让他变得像个小孩子,不由得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这是我第一次看见你笑,至少是,真心的笑。”萧正显然掌握了一种叫做“一秒钟变正经”的神技能,变脸速度令人咋舌。
不过他说的话......
我将唇紧抿,没有回答。
“你应该多笑笑的,一个二十二三岁的小丫头,整天板着张脸的,这样会提前进入衰老期的好嘛。尤其是作为你现在专业上的导师,工作上的合作伙伴,你知道面无表情对我心情的影响有多严重吗。”萧正像是打趣一样,我却没有办法能够像他一样轻松的开着玩笑。其实萧正说的没有什么,我却感觉好像突然被戳中了什么穴道似的,难受至极。
真奇怪,不知道为什么,在萧正面前,我总是轻易忘记防备。分明告诉自己不要放松警惕,分明不断提醒自己他妖怪的身份,为什么却总会暂时性的忘记呢。为什么一贯都能控制好的情绪,可以虚伪的面对任何人,怎么到他这里却又忍不住破功呢。一次一次的,怒也好笑也罢,却总是在他面前泄露我真是的情绪。
其实我好像也知道我自己的想法。无非是第一次遇见能够理解自己的人,一个我能够不去掩饰特殊的人,一个即使身为妖怪却暂时没有威胁的人。所以我虽然明知他是妖怪,却还是忍不住产生了一种不该存在的依赖感和信赖感。好像他,就是我与这个世界的桥梁一样。通过他,我才能找到归属感。
但实际并不是这样吧,这只是我的自说自话,一厢情愿,一时迷惑的想法。
他不是我的同伴,甚至都不是我的同类,和我毫无关系。而且,也只是暂时的不是我的敌人而已。
而我却被迷惑了。
有时候我自己都想狠狠扇自己一巴掌,然后告诉自己,你这个没脑子的蠢货,就不要再自以为是了。
然而不管我如何去做,却总是会忘记自己对自己的一遍遍鞭策,忘记自己的原则。我想,大概真的是我孤独太久了吧,才会把这种分明不同的理解,当做理解,把这种分明奇怪的合作,看成合作。
我不知道这种状态还会持续多久,也不知道自己还要骂醒自己几次。但我始终还能勉强自己铭记一点,他是妖怪,一只蛇妖。
其他的似乎也已不太重要,我只要记住了这一点,恐怕,总会恢复理智的。这是一种生而带来的对立与经年累月积累的仇视,是不会被磨灭的过去与记忆。
所以我也庆幸他是蛇妖,是我,最讨厌的物种,没有之一。
看我半天不回话,萧正讨了个没趣,也就不再说话了,一路沉默的开回法医室。直到快下车,我总算调整好了自己的心态。
恩,毕竟还是脆弱的合作伙伴关系嘛,一时间也不能考虑太多,顺其自然坚守本心就好了。虽然我时不时的抽个风,但最后还是能够很快看清局势的。
不过,我瞄了一眼旁边的人,从车上开始,直到回到法医室,他也没有主动跟我说过一个字诶。看样子,应该是生我的气了,而且火气还不小。
一下子,我感觉其实他也蛮小气的,虽然我这个人本身就是个睚眦必报的不够大气的人。不过他年纪也比我大,能力也比我强,还这么容易生闷气,这样不太好吧,难道不是应该稍微让让晚辈么。
我再瞄一眼,他已经面无表情的往办公室走去了。哎,还真是不打算理我了。
想了想,刚才在何意办公室里我一直混混噩噩的没怎么听懂,现在我还有很多问题需要他来解答呢。
算啦,没法子了。于是我只好灰溜溜的跟在他后面,毕竟持有疑问的我处在劣势,还是低调一点的好。
咚咚,我轻轻地敲着萧正办公室的门。没人应声,好吧,这个小心眼的蛇妖好像真的生气了。
没办法,我只好又敲了一遍。还是没人理。这样的话,看起来我只有放大招这一个选择了。
“萧老师,您在办公室里吗,请问,我可以进去吗。”最终,我故意提高音量,让周围的人都听到我的询问,当然,更包括办公室里面的这一个。
“进来。”果然,只有这样才有效。因为在法医室里,萧正还是要饰演那个专业技术强,有很亲切好交流的实习指导。而这样的实习指导,是不会把自己的实习学生关在门外的。
所以,不管进屋后的萧正脸色如何,我总算是进来了。
“你进来干嘛,是不是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