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大宗门本身就来得特别没有道理,最后自然也在南筠的毒舍之下灰溜溜的走了。
尤其是阴阳门和合欢宗的,一个一听南筠用阴阳门弟子辱骂剑宗的话来证实自己的言论(诸如没事出就是剑宗如何如何如何),立即便缩了脖子。一个听到南筠提起自己当日晋级时竟然有人在找白尘麻烦,害他心思大乱险些出事也是不敢多言。
本来是来兴师问罪的,最后却成了被问的,只能心虚逃掉。
理由是:“我等还要去看看,秘境到底出了何乱子。”
等人走远了,南筠都不明白他们是来干什么的,闹事的?就像那些往人车底一躺碰瓷的?剑宗宗主和薛长老他们倒是大松一口气,天知道他们当时都快想拨剑将人砍出去了,一群修为高深,本该德高望众的长老们,一个个怎么能那么无耻呢。
“可算走了,那宗主,我先回我的飞云峰了。”
“我也走了。”
薛长老走的时候,还特意拍了拍南筠的肩膀,十分满意的夸赞,“好小子,有前途。”
剑宗宗主如今留着两道白胡子,眼角眉梢各有几道并不太显的皱纹,头发也略微偏白。但其实他年轻时也曾是个绩优股,后来当了宗主,为了让自己显得老成持重且威严十足便不再维持容貌,让其生生变成了这个样子。
用他的话说,反正渡劫成仙时,还能重新变年轻,在意什么。
至于如果他不能成仙?
大乘期的寿数足有九九八千一百年,如果那么久他还触摸不到那个门栏,那么注定就是要死的。都要死了,年轻着死还不如老着死,让自己看着就觉得这一辈子够本了,而不是年纪轻轻就要命丧黄泉。
南筠在得知对方已经五千多岁的时候简直吃了一惊。
虽然一直知道修士活得久,却不知可以这么久,甚至就连乐笙,也是超过两千多岁的人。
所以修仙界的辈份其实很难算,很多时候以实力定高低也是因为这个。
哪怕没有这种大乘期突然收个小徒弟的时候,也有自己都百十来岁金丹期了,还跟刚入门的一个辈份。因为宗主还在,而宗主弟子那一辈份,他们又没赶上,所以只能跟后来者一个辈份。
同宗之间尚且还好,要是不同宗,练气期见了金丹期,就算不称前辈,态度上你敢有一点儿不妥?
当然,这个在宗主亲传,长老亲传间并不适用。毕竟人家不光有宗门相护,更有师父站在身后,这个面子还是要给。
还有一点,像是剑宗的普通练气期出去了,碰到小宗门的长老,对方也绝不敢过多为难。
因为年龄层差距太大,实力,辈份,宗门,各种原因稍有一些差别,就是另一种结果,当时南筠没少废脑子记这些。
在最开始,他甚至只在心里有个大概的底。
但这次出去,遇到的宗门多了,人多了,反倒理解了不少。像是周巧兰这样的,分明比白尘大了快三百岁,却因为她师父跟乐笙是同辈,自己又只是元婴期还不是白尘的对手,所以连个长姐的架子都不能摆。
这就是师父加个人实力的加成。
像是他刚刚,能在大殿上呛声那么多长老,也全是因为这里是剑宗,掌门和长老坐在那里给他撑腰。要是换个旁的小门派过来,恐怕那些人一个恼羞成怒,直接就将人一掌拍死了,哪会听他啰嗦。
这就是宗门的威力。
也只有在这种时候,南筠才能清楚的认识到,这里是修仙界,那个实力为尊的修仙界。
今日虽说呛得很多人觉得爽快,他自己也不憋屈,但心底到底并不十分痛快。只因他的实力低微,修为还是太差。不说刚刚在坐的诸位长老,就是连纪凌云和白尘,他都还远远不是对手。
还是得快些修练才行。
想到这儿,南筠忍不住看了白尘一眼,第一次有点儿感激对方强行让他筑基的事情。
当时南筠的想法其实也特别简单,再拖两年,起码拖到二十,自己面相成熟个子再高一些。因为后来这些很难改变,当时又在剑宗过得太过安逸,所以南筠觉得这很值得,但现在……现在他觉得实力才是一切,长什么样,真心可以靠在后面。
想不受气,想让别人不敢找你麻烦,那就只有修为强起来才是正理,而不是相貌看着强。
像是乐笙,小姑娘模样,不照旧能给徒弟撑腰?
莫名其妙收到感激目光的白尘不明所以,但却下意识的挺直了背,眼角余光悄悄的瞧着若有所思的少年,唇角微翘十分愉悦。
他这般动作太明显,导致宗主奇怪的看了他一眼,然后一头雾水的继续跟纪凌云讲:“你也不必奇怪,他们来闹这一出,本就是为了证明不是他们自己搞的鬼,也跟他们徒弟无关,大家都是无辜受累。”
“有没有用不要紧,重要的是一个态度,如果能顺势将锅扣到我剑宗头上,他们当然也不会手软就是了。”
南筠这才懂了,那些人恐怕就是周巧兰他们的师父。
徒弟办差出了差错。自己宗门死了不少有潜力的弟子,包括自己的嫡系也在里面。这两件事情当然是后者更令人心痛,但逝者已亡,毫无生还可能。前者虽然惹了□□烦,却是自己人,很有捞一捞的必要。
这种时候,还在想着这种关系,内斗,互踩,实在是不知道让人该怎么说。
“这次究竟是怎么回事,只开边缘地带,怎么会死伤如此惨重。”纪凌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