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我家公子素有心疾,不必担心。请两位姑娘让让,我先扶公子躺下,然后驾车送你们回家。”千山确定寿王无事后,问完郑府的方位,出去赶车。
荼靡和方子笙坐在一侧,望着对面脸色苍白,如同睡着的寿王。
荼靡想说话,方子笙冲她摇头。
楚忆此人一身富贵,身边的护卫又训练有素。他不像一般人。他们救了她们,此刻,除了听那个护卫的话,她们应该装聋作哑。
千山对车内的安静很满意。
在离郑府不远的小巷里,荼靡扶着方子笙下车。方子笙问道:“多谢两位相救。楚公子他——真的没事吗?”
“姑娘不必担心,公子服药后会沉睡几个时辰,稍后就会醒来。两位告辞!”千山驾车而去。
荼靡想说什么,看了看方子笙的脸色,最终还是没说,扶着方子笙回了府。
等方子笙洗漱更衣后,从铜镜里看到荼靡仍旧一副担忧的表情,从什么凳子上转过来:“在担心云隼吗?你放心,没有我们的拖累,他自己逃走不难。”
荼靡点点头。
方子笙还是去寻了郑骏,告诉他遇袭之事。他立刻派人去寻云隼,然后望着方子笙,神情有些恍惚。
不成想,不成想!都已经将她的身份隐瞒到今,却还有人在追杀她?还是那些人吗?他们是如何发现她的?他又应该把她送到哪里,才能让她平安呢?
平安,平安……
他记得秦清婉将她托付给自己的时候,只说此生唯愿她平安健康。
这两点他都不曾做到。郑骏心中涌起深深的无力感。他筹谋十几载,本以为可以保护她们不再受伤害,不料还是不行。
“纯心,最近就不要外出了。”郑骏神情疲倦,“我会派人去查今天之事,你好好养病。等你好了,我带你去京都玩。荼靡,扶小姐下去吧!”
方子笙和荼靡离开,刚走到半路,就看到郑芸潇等在路旁的凉亭里。
“你去了哪里?”郑芸潇的口气不冷不热。
“出去逛逛……”方子笙无心理她,刚想越过她,却听见郑芸潇发出声声冷笑。
“方才你在小巷下车,那车不是我们家的。是谁家的?”郑芸潇直接了当。
郑芸潇的奶娘徐妈妈刚好从外面买东西归来,恰好看到方子笙和荼靡从寿王车上下来。徐妈妈诧异,连忙报到郑芸潇这里。郑芸潇特意嘱咐她,此事谁也不许告诉,便来和方子笙谈判。
“大小姐这是何意?”
方子笙干脆走到亭子里,在郑芸潇对面坐下,认真看着这个总爱找自己麻烦的“姐姐”:“如果我说方才我出去,被贼人袭击,那马车的主人救了我,然后送我回来。他又怕于我名节有损,所以才在巷子里停车,你信吗?”
郑芸潇望着方子笙的脸。她跟认真,认真到自己也觉得那是真的。可她依旧选择不能相信,即使是真的,也不能相信。
“不可能,青天白日怎么会有贼人?而且,天下之人何其多,为何偏偏是你。你在撒谎。”
“那大小姐觉得我去了哪里,见了谁,又是坐谁的马车回来的?”方子笙觉得好笑,凑近郑芸潇,压低声音,“大小姐可要想好了再说。我们同是郑府之人,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啊……”
郑芸潇沉默。
若自己说出有损郑纯心名节的话,那么她自己身为郑纯心的姐姐,在外人眼里,也好不到哪里去。
自己一直看不透这个莫名其妙蹦出来的妹妹。她重伤入府,受尽爹爹的宠爱,行事作风一点也不像从承州那种小地方出来的。近来,她除了在院里练箭,甚少踏足外界,若真说她与外人有染,也不过是瑞雪宴那几天的失踪。
爹爹以为他不说就能瞒住,若不是娘亲开口,让她当什么事都没发生,她早就想好好敲打敲打这个不知轻重的“妹妹”。
“有些事我不提,不代表它不曾发生。”郑芸潇起身,“我希望今天的事不要再发生。我可不想因你毁了府里的名声。修容,我们走——”
荼靡冲远去的郑芸潇龇牙,回头瞥见方子笙往二门方向走,唬了一跳:“小姐你去哪里?”
“去看看云隼回来了不曾!”方子笙笑笑。郑芸潇的话她从不放在心上。郑芸潇毕竟是郑骏的女儿,纵然不对,只要不过份,她可以不计较。
云隼是在方子笙往日睡觉的时辰回来的,身上的伤口已经包扎好了。他先见过郑骏,才来见方子笙。
“二小姐,属下回来了!”云隼立在方子笙门外,声音有些发闷。
方子笙推门而出,穿的整整齐齐。她还在等,并不曾打算睡下。她先是打量了一下云隼的伤,而后行了一个大礼:“今日多谢云大叔相救。”
云隼吃了一惊,连连摇头:“小姐快请起来,这是云隼的本分。而且今日若非旁人相救,属下——”
方子笙摇头:“虽然我不知道那些人是谁。但他们的目标很明确,那就是我。若论起来还是我拖累了云大叔。这些日子,云大叔就好好养伤吧。”
云隼答应着,抬眼看了一下方子笙。只觉得眼前的小姑娘目光锐利,一点也不像平常人家的小姐。今日遇到刺客时,她不惊不怒,居然还想保护荼靡。此刻,又如此对待自己,当真让人有些感动。
云隼难得弯了弯嘴角:“多谢小姐!”
晚上,荼靡死活要陪睡在方子笙房里。她本想打地铺,却被方子笙拉上床:“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