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东屋,炕是前炕,一整面墙的玻璃把屋子照的很亮。
炕梢整齐的叠着高高的被子,炕的中央摆着一个炕桌,上面放着一个针线篓,在炕上还有没有做完的墨蓝色碎花小抱被和一包雪白的棉花。后墙是一排大红色的木箱子,木箱子上面放着一个电视机和一个大托盘,托盘里面放着两个暖壶和五个玻璃杯,墙上挂着四面带花纹的镜子。
程母把罗雪扶到炕上坐好,自己麻利的去给罗雪和程建安倒水。
罗雪和程建安接过程母倒的水,程母又麻利的爬上炕,拿起自己还没做完的小包被继续做:“之前不知道小雪怀的是双胎,那我得再做个粉红色的,争取让你俩儿女双全。”说着自己都喜滋滋的,放眼整个程家庄,百十来户人家,双胞胎也就那两三对,她当时看到就羡慕的不行,做梦都想自己家能出一对,没成想真的有了,今年过年可得多烧香。
刘玉佳在听了也十分羡慕,她也想要一个女儿,可是她生完程瑞以后就结扎了。
程建安喝完杯子里的水,听着三个女人聊家常,听了十来分钟,实在忍不住了:“妈,我大哥他们呢?”
程母把头也不抬:“今天一大早就去果园了,你大哥二哥跟小瑞都去了,你二嫂和丹宁在房间睡觉呢。”说起这个二媳妇她就觉得堵心,搅家精啊!
刘玉佳叹了开口气,对于这个妯娌,她是什么都不想说了,高傲,心眼多,势利眼,连带的弄的这个侄女都被教坏了,次次回来看哪儿哪儿的都带着嫌弃。
“我奶在西屋睡觉呢?我们看看她去。”程母摆摆手,程建安就拉着罗雪去了西屋。
西屋格局和东屋一个样,一个穿着灰色对襟大袄银发苍苍的老太太坐在炕头,沉默的看向窗外。
程建安走过去,在老太太的耳边大声说:“奶奶,我回来了。”
老太太闻言转过头,看到自己小孙子回来了,高兴的直拍手。
程建安对罗雪说:“我奶得了老年痴呆,一会儿清醒一会儿糊涂。”
在西屋陪着老太太了会儿,老太太坐不住了,程建安和罗雪把老太太送到东屋。看到老太太过来,程母赶紧下炕把老太太扶到炕头坐着。
又聊了会儿天,罗雪开始有些犯困,她打了个哈欠,程母便让程建安带着罗雪去休息。
程建安的房间在正房的最西边,程建安打开门,也是前炕,炕上除了被子还有一个小箱子,炕的对面是一个大大的书桌,桌子上面摆了一个纸箱,看不出里面有啥。
炕被烧得火热,程建安手脚麻利的把褥子铺上,褥子是米白色的,很干净,被子是绿色大红牡丹的,罗雪躺下,在暖烘烘的被窝里,没一会儿就睡着了,程建安昨晚上喝的有点多,现在头还有点晕,也跟着睡了。
等罗雪醒来的时候天已经暗了下来,她看看手上的手表,五点半,炕上已经没有人了,她穿上衣服下炕穿鞋子,出了房门,一阵冷风吹来,冻得她一哆嗦。
罗雪直接去程母他们的房间,撩开门帘,程母正领着两个媳妇在外屋忙活,她想帮忙,刘玉佳和程母拦着没让,田恬瘪瘪嘴,却什么都没敢说。
罗雪到了东屋,东屋里坐满了人,十二岁的程瑞和十岁的程丹宁坐在炕上写作业,程建安和程有林程建国程建民盘腿坐在炕上围着炕桌说话,桌子上面放了几个茶杯,杯子里没有水了。
罗雪拿起暖壶旁边的茶壶,给几个人都续上水。
没多大会儿,程建冬带着丈夫孩子过来了。和罗雪在屋里说着话。
天完全黑透以后,程母叫大儿子程建国摆上大圆桌子,几个男人并老太太和程母坐在炕上,刘玉佳田恬罗雪和几个孩子在地上坐了一桌。
热热闹闹的吃过晚饭,大人们有事要商量,程瑞带着弟弟妹妹们去了西厢房玩耍,西厢房是他们一家三口住的。
老太太吃完饭也回了西屋。
东屋里,程母和程有林坐在炕头,程建安带着罗雪坐在炕梢,程建国和程建民挨着墙根坐下,刘玉佳田恬坐在炕沿,程建冬两口子坐在门边。
程有林吧嗒吧嗒的抽了几口旱烟,等一只旱烟抽完了他在炕沿上磕了磕,然后开口说道:“今天牛牛也回来了,你们都说说你们是怎么想的。”
谁也没有开口,屋子里静悄悄的。
程有林环视一周,继续开口:“都不说话?那小民你来说说。”
被点名的程建民不说话,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田恬恨铁不成钢的瞪了程建民好一阵。
程有林的看了一眼二儿子把目光看向田恬:“田恬你怎么想的?”
田恬抿抿嘴,看了一眼自己旁边的刘玉佳:“爸,我想分家。”
罗雪现在才好好打量田恬,典型的北方女人,一米七左右,比她高些,大眼睛瓜子脸,两颊略高,双唇有些厚,穿着一件大红色毛衣,在昏暗的灯光下显得格外明艳。
罗雪收回目光,有程建安在她也不担心,她四下看了看,程家四兄妹都长得不错。
“哦?那你想分啥?咱家民主,我听听你的意见。”程有林看了眼自家二儿子,黑着脸转过头。
田恬脸上一喜,在她的心里,自己家公公婆婆都是老实人,不是老实人咋会教出来程建民那么个儿子?
“爸妈,我也不要多,你看这几年我们都是在外面上班,平时也不回来,每年的分红我门也只拿土地的,可是这丹宁也一天天大了,在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