舟哥睡醒时,马车已经停下修整了。
跳下马车感觉众人之间的气氛有些怪异。时而望天,时而掐算,全都紧张兮兮的望着大祭司。
多桑历年来可是从未出过这等差错,更别说这等骇人听闻的惊雷劈祭司之事了。
“多桑有大难。变数已出,无法挽回。当务之急,找出破运者,找出那个变数。”大祭司低语一声,唯独他和安若素两人听见。
大祭司望着安若素的眼神有些晦暗,才带回天女便出现这等事。
对于叶拾舟,大祭司是怀疑过的。但思索良久还是排除了,便是叶拾舟再有能力。这多桑千年秘辛却不是旁人可以勘破的。
叶拾舟仿若不经意间瞄了他一眼。愚蠢的凡人,哥不跟你说话。
“破运者可破天下间一切运数,但多桑这些年从未出现一个,唯独殿**奉的书上曾堪堪点过一句。此事真假都未可知,难免太过武断。”安若素倒是不信,殿中记录那般书,颇有些扯淡。
大祭司摇着脑袋嘴角苦笑。
供奉那本书也是瞎扯。
一本书仿佛记载了多桑先祖如何牛逼哄哄的历史,如何开创多桑之国,如何上天入地无所不能。但唯独对于破运者,就两句话,十一个字。
顺顺顺,万般皆好。
逆逆逆,卒。
还是用着大红色写的极其显眼,让人不得不信。简直丧心病狂令人发指。
“信与不信另说,但不可不防。多桑如今正直多事之秋,可出不得差错。”大祭司说这话的同时看了眼叶拾舟。
他现在身子撑不过多久,若是再搅乱一池水,只怕也有心无力了。
安若素点了点头,但没吭声。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模样。若是曾经,早就愧疚难当咬着下唇眼泪要掉不掉了。好歹还有几分劝説的余地。
大祭司心中暗叹,面上却丝毫不显。
“你们这儿所有人都要学占卜问卦观星祭祀么?”叶拾舟抬头问道。
她精神力虽然恢复了顶峰时间,但却也不是一天十二个时辰随时监控的。
“自然。多桑乃上天垂怜之国,唯独在多桑才能感觉到那股玄奥气息。”周围几个强国没少打主意,但能有所感应之人,却是极少。
白景程说话极为骄傲。这是多桑才有的骄傲。
每个孩子到了适龄便会送去学堂,其中占卜观星样样俱全。佼佼者还会送进祭祀殿随侍。
便如他一般。
叶拾舟挑了挑眉,倒是没说话。其实祈雨并不是祈求上天,上千万人同时祈祷,便会产生极其强大的精神力。
多桑这些人,不过是初入门罢了。
舟哥没好意思说的是,哥是你先祖。比你先祖还要先祖。
至于观星占卜,这些都是辅助。能从旁印证所求之事,但若无响应的精神力,会极伤元气。便如大祭司一般。
至于为何家中父老皆命丧黄泉,倒是也有几分因果报应的存在。叶拾舟虽然精神力强大,但她数次行事,却从未有过大规模的动用。
精神力于她,不过是可有可无罢了。她这种彪悍之人,何苦需要那些东西的衬托。
此刻见着白景程那一幼儿园刚毕业的骄傲,叶拾舟不禁移开了眸子。
她怕自己忍不住会笑。
“哦,那你们挺能的。”还顺口夸赞了一道。
白景程不太待见她,不知道为啥,有时候面对叶拾舟他总会产生极深的忌惮。
他可能还不知道,他家师傅大祭司,若不是坐在轮椅,每当面对舟哥膝盖都是软的。
精神力强悍之人,越能感觉到她的强大。
“以后你就见识到了。咱们多桑今年还要选天女,到时候可让你开把眼界。”白景程说了两句,便退回了大祭司身旁。
天女是年年都在选,但很多年才会出现真正有能力之人。
阮道璇那三人,已经是许多年前便养进祭祀殿的了。
‘开眼界,我怕吓死你。’叶拾舟瘪了瘪嘴,你家祖宗棺材盖我已经摁住了,可使劲儿吹。
众人在路上稍作休整,正打算上路,便见得那前边的村落敲敲打打似乎在庆贺什么。舟哥更是眉间一蹙,抬头猛地看了一眼。
一队喜庆的百姓正吹吹打打一路前行,周遭百姓全都面上满是笑容,仿佛自家嫁女儿一般。
只是那两排妇人撒的却不是大喜得红纸,却是丧事所用的黄纸。其中更是隐隐夹杂着哭声。
众人还隐隐传来几声规劝:“莫要哭了,这可是天大的喜事。咱们镇上几百年来的荣誉啊。”劝话的妇人声音激动的都变了调儿。
见得这一幕,安若素和大祭司却是脸色猛地变了一下。这一幕,何其相似。
“荣誉....我....”妇人才说了几个字,便被淹没在一声声的唢呐和敲打声。
哭泣的妇人手中牵着一个几岁的男娃,男娃懵懵懂懂跟着娘亲走。但娘亲,却始终落后他一步。
且看着他的眼神,分外苦涩。
那一阵阵暴戾的波动,便是由他身上产生。
“多桑百年也未曾出过这种苗子。”大祭司淡淡道,看着那孩子懵懂的面容,微微移开了眸。
这孩子的资质,他一瞧,就能看出。几乎是超越了他和安若素两人。
敲敲打打的队伍几乎从路口一路蔓延,只怕是整个镇上的都来狂欢了。
那穿的红衣,庆祝的是自己镇上出了这般人。
撒的黄纸,只怕是祭奠那生了孩子的一家子吧。
“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