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策说完话,禅房内突然就安静了。
即空和尚手中的佛珠啪嗒一声掉落在地,摔碎,满地到处滚。
呆愣着脸看着对面那苦大仇深,一副活不下去的痛苦男子。
只见沈策白着一张脸,还在慢慢回忆。
整个禅房内,就只听得他一人的声音。即空和尚忍不住秉住呼吸。
“她喝多了便容易忘事儿,她喜欢大胡子,喜欢强大的男人。我我虽然侥幸打赢过一次,但也仅仅是侥幸。那日她喝多了.....我又打不过。”沈策声音弱了弱。
即空抿了抿唇,大概明白了些什么。
声音有点虚,弱弱问道:“那.....那晚上你就没有知觉?”
沈策垂眸,他什么也不懂,全凭着本能横冲直撞。便是伤了她都不知道。他都不知那夜他是怎么过去的,只知道,那是他毕生最欢愉也是最痛苦的一天。
即空没等他回话,便又问道:“你后来....就没摸摸她心跳,就没看看她是否还活着?”
尼玛,智障!
你特么现在要告诉我,你俩第一次,你特么自己把自己吓懵了吓傻了么?
沈策摇了摇头。当时他都吓疯了,冲出去驾着飞船便打算去绑了星际医生过来。
结果,后来路上出了点意外。然后他就挂了。
睡了一夜,心爱之人与自己一块儿挂了。沈策能不心塞么?
“定是我昏沉之际伤了她。她纵横....她这般多年,从未有半点伤痕。便是再危急的时刻,都能全身而退。若不是我在她毫无防备之时伤了她,她又怎会这般模样。”沈策惨白着脸,痛苦的蜷缩成一团。
“她从未受伤,从未流血。这是我一次见她那般模样。”沈策整个人都魔怔了。
即空主持面无表情的看着他,好想一巴掌劈死他怎么办?
出家人慈悲为怀不能杀生,可是贫僧好想弄死他!
即空大师手不停的颤抖,抖来抖去好几次。手中的杯盏都端不稳。
“沈施主你这噩梦做多久了?”即空虚无缥缈的声音传来,颇有些梦幻。
“从发生此事之后,便年复一年,日复一日,越发难以忘记。”沈策极其失落。
说出一切,心中似乎好受了点儿。
“沈施主你忏悔了多少年?”即空心颤了一下。
贫僧戒贪,戒嗔,戒痴,戒慢,戒疑。贫僧是得道高僧,贫僧不生气,贫僧忍得住。
“一直。从未停止。”沈策悠悠道。
即空久久无语。
“我这心病,可还有治?”沈策抿着薄唇,一袭白衣晃得刺眼睛。
那精致的眉眼让人见了便舍不得挪开眼。
即空垂眸没说话,下了蒲团。
弯腰在地上捡着一颗颗散碎的佛珠,声音低沉又绝望。
“施主你没救了。大婚当日就得病发。唯一的解救之法,还得自己参透。贫僧....贫僧...无法。”贫僧,就是不想跟你说话。
即空默默捡着地上的佛珠,你特么确定不是来虐狗的?你特么确定不是来炫耀的?
你有媳妇儿你了不起?你行鱼水之欢了不起?你俩第一次了不起?你媳妇儿来月事让你撞上,你了不起?
你老实说,你是不是故意来刺激和尚的?
即空和尚如今不过而立,比起沈策也就大了几岁。这些年常年在外行走,倒是不像旁的主持那般死板。
听闻,这些年护国寺的小和尚多得很。大多冲着即空而来。
听说即空生来便有佛缘。
沈策一听即空那沉重的语气和决绝的话,顿时小脸煞白煞白的。
自己参透?怎么参,怎么透?他现在不敢面对舟舟,他已经害死过她一次了。
可怜的单身狗,单身也就算了,偏生前前后后两辈子都不跟女人打交道。唯一打过的交道,却又没有女人的自觉性。
若是你真不懂,真要解惑找护国寺主持也就算了。你特么连chū_yè连月事,连男女之间那点事都不懂。你让和尚怎么答?
作为被推倒的一个,被压迫的一个。沈将军坑了。
前前后后坑了自己两辈子,忏悔无数次,内疚无数次,噩梦无数次,居然是个坑!天大的深坑呐。
沈策被护国寺赶出来了。
并被列为拒绝往来户。
听说那才出关不久的即空主持,内心受了重创,又回去苦哈哈的闭关修禅了。
好脾气的即空主持,这还是第一次这般气怒呢。谁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暗地里也猜测不透。
沈策很成功的,把自己的忧桑转送给了无欲无求的主持。
“这大概就是上天给贫僧的历练。”即空嘀咕一声,便闭了眸子盘腿坐在后山悬崖修禅。
叶拾舟两口子,还真是坑人无极限。再创新高。
沈策从护国寺出来,便一脸的生无可恋。
“命不好啊。”嘴里嘀嘀咕咕一声,倒也没再说什么。
只是隐隐感觉有哪里不太对。
恰好此刻宫中传来消息,说是皇帝醒了。
沈策这才甩开思绪,回府赶紧换了套衣裳,脸上贴了些胡子。
胡子拉茬长短不一,但好歹遮住了脸。
“没贴胡子就跟没穿衣裳似的。”沈策叹了口气,便急急忙忙进宫复命了。
刺客之事,能查。但却不是大庭广众下查,不然以他做事认真的态度,估计早就扛回来了。
这会儿进宫,没抓着人,只怕比抓着人更让皇帝安心。
“我想起来了!我想起白日里那人是谁了!”白景程突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