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蓁蓁独自一人跪在大门前。仿佛被全世界所抛弃。
方才心里还想的鱼死网破,心里还嘀咕的狠心一点儿。此刻全都化作了泡影。
她敢保证,她要是敢上去,叶拾舟一定会弄死她!!
一定会!
“小姐,使不得啊。你便是要以死谢罪,也要想想夫人啊。你走了夫人可怎么过?”小丫鬟满脸惊慌,拉着谢蓁蓁。
方才还一副拉不住的模样,此刻直接连腰抱着。生怕力气小了没拉住。
“你若是走了,太子和太子妃岂不是背了骂名?小姐,三思啊。董姑娘,太子妃,您劝劝我家小姐。奴婢给您磕头了。”芷松有几分头脑,直接跪爬着上去抱着董瑶华的腿。
尼玛,台阶好高。下不去。
董瑶华嘴角抽了抽,一群傻逼,方才老子拉都拉不住。这会儿抱腿干啥?干啥?
方才不是流弊哄哄的很么?不是要死要活,要以死谢罪,以死表清白么?这会儿下不太台,要我去拉?!
董瑶华嘴角一抽,光棍的很。
“君子有成人之美,瑶华不敢拦。”嘤嘤嘤的躲在舟院长身后。
院长,好阔帕。
“谢姑娘几年前与人幽会都没自缢,一年前被本家弟弟抱着湿身落入湖中都没自缢,如今被人抱了一下就自缢,谢姑娘这眼光,高!实在是高!”姚晋学几个学生匆匆赶到。
见得场面这般混乱,瞧见叶拾舟那黑着脸即将爆发的样子,就忍不住心颤。
此话一出,众人哗然。
“你胡说!”以芹顿时跳起来,连谢蓁蓁也忘了拉。
谢蓁蓁用力过猛,砰的一下便往前栽去。摔了个满头包。
那丫鬟赶忙上前作势拉住。吓得冷汗都出来了。
“我胡说?这云州来的谁人不知?当今三元及第的叶状元,当年可是进贤院有名的人物,就因为谢蓁蓁与人私会,栽赃嫁祸被谢院长打断了腿。断送了一生功名!若不是老天开眼,状元郎这辈子可就毁了!”宋呈文张榆林两人纷纷出口指责。
“当年谢院长本就有意把你许给叶泽南,叶泽南那般天之骄子,哪里又会做那等事?众人可说说,状元郎来京半年,身旁递手绢的大家闺秀可少了?状元郎可看上了?”宋呈文一声怒斥。
那些读书人一愣,随即才恍然。
众人都私下猜测叶泽南那瘸腿是怎么回事,却不想,竟是有这般纠葛。
“你胡说,明明是他觊觎我家小姐美色!”以芹满脸通红。
“谢院长都把叶泽南看作东床快婿了,有什么可觊觎的?”有人耻笑道。
“我还听闻,谢姑娘去年龙舟上全身尽湿。也没表清白啊。如今偏生就挑了太子,偏生就挑了性情柔弱的太子妃,这可是笑话了。”
流沙小丫鬟看了他一眼。
谢蓁蓁不要脸我服,但你说太子性情柔弱,几个意思?
“谢姑娘你且说句话吧,总不能任凭旁人往你身上倒脏水吧?”沈恒站在一旁,眉眼微沉。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倒是仿佛坐实了一般。
但这本就是实锤。曾经的叶泽南,不过是家世不如人,什么都不如人,有口难开罢了。
谢蓁蓁跪在地上,心中一片悲凉。
此刻的场景,与曾经叶泽南的千夫所指竟是一模一样。
一样的学生环绕,一样的指责,一样的仰望不可攀。
但如今,全都对调了。
谢蓁蓁眉眼间全是冷汗。
此刻是真后悔了,后悔来这一遭自缢表清白。如今是真的骑虎难下,进退不得了。
咬了咬牙,咬着下唇。面上一副坚毅难忍的小白花模样。
“蓁蓁无话可说!蓁蓁愿以清白示人,蓁蓁愿以死谢罪!叶院长,叶泽南是你小叔,但凭你如何说,蓁蓁都无意见。”说完,便猛地站起了身。
浑身颤抖,微捏着拳头往石狮子走去。
这年头,百无一用是书生也就罢了,偏生读书人又心慈手软。当代弱鸡之首啊。
“姑娘姑娘使不得啊。”
“众位公子救救我家姑娘,我家姑娘是冤枉的。我家姑娘乃当朝翰林院掌院独女,哪里受得如此脏水。各位公子,芷松求求各位了。”芷松脑袋咚咚咚的在地上磕头。
一声比一声急切。
谢蓁蓁心都麻了。没人开口,她下不来台,停不下脚步啊。
此刻真特么是不作就不会死啊。
“等等。”叶拾舟突地开口。
谢蓁蓁脚步一顿,那般嘈杂的声音,也不知怎么听见的。可见就等着这一句了吧?
“去给她搬个凳子来。死人踩的石狮子,我不要。”叶拾舟指着楚辞。
楚辞飞一般的跑了出去。
只要你死,啥都好说。
“叶院长,你身为一院之师,这般不会太过冷血了么?你这般,不配为人院长!无法服众,无法承担南诸引导职责!”沈恒怒斥出声。
身边那小侯爷点头附和。
叶拾舟双手抱胸,走出来。对着谢蓁蓁瞪了一眼。
“要死就赶紧,你站那儿做什么?自己上去!”这才扭头看着沈恒。
“我配不配,你说了不算。圣上说了算,学生说了算。你算什么东西?也配跟我说话?”叶拾舟瞄都懒得瞄他一眼。
“谢姑娘我是劝不住,她要死,我能做的只能送套一条龙的丧葬服务。既然劝不住,我为何要劝?天要下雨娘要嫁人,她要自缢。咱能做的,便是送她最后一程。”叶拾舟轻笑道。
眉宇间的